常旗看一眼叶幸,往椅子里轻轻坐下。
“就在这里。”
年长的显然是有些分量的,他朝其他几位使了个眼色,那些医生立刻都跑了出去,安排检查的安排检查,安排处理伤口的处理伤口。
不一会儿,病房里就像菜市场似得人来人往,动个不断。
常旗的坐姿始终没变,斜斜靠着椅背,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被一会儿扒开衣服,一会儿插管的叶幸。两位给他缝针的护士,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畏惧的同时,却也在心里夸了一通常旗的忍耐力。
整整十针,没打麻药。常旗就像不是在他脸上动似得,眼皮都没抖一下。知道麻药会引起困意,常旗一口拒绝,两个护士当时可是犹豫了好一会儿,生怕弄疼了,极力的下手快准轻,没成想常旗特别安静。
“常律师,这是报告,虽然不该此时说,我还是想声明一下,血缘绝对没问题。”
院长亲自送来报告,脸上贴着一块纱布的常旗站起来,视线从叶幸那边移开,看了一眼院长,点了下头,接过报告,又把视线移回去。
看了一会儿,常旗合上。
“我需要病理定论。”
院长手□□白大褂两边口袋,低下头,叹了口气,无奈又可惜的说
“对不起,我们查不出来。不过,他现在一切体征正常。”
常旗抬起头看了看他,伸出手,院长楞了一下,赶忙握住。
“辛苦了,请再看看。”
院长点点头。
“他的情况很特别,我们也很好奇,所以,一定会极尽全力,把能想到的可能性都放上。请给我们时间。”
常旗笑笑。
“当然。”
院长的双肩沉了下去,全身都透出放松,松开手后,招呼走站在病床边几位医生中的能力出众的。显然是即时就开始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常旗坐在叶幸身边,在他脸上抚摸着。
“比第一次见你时,绝对瘦了。”
喉头滚动,一时说不下去,他握住叶幸的手,抵在额头中央。大拇指压在脸上的那道口子上,摩挲了一下。
也不知道这道口子算什么,是不是你原本想亲,却一时失手?
常旗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睁开,放下叶幸的手,把被角掖好,站起身,打开门,走到走廊尽头的床边,拽拽衬衫的领子,把脖子完全解放出来。
左胳膊搭在窗台上,右手张开□□头发里,大力的晃晃,望向窗外缩小了的城市夜景。
不知道站了多久,常旗放下忘了收回的右手,直起身,一转,愣住。
“方越先生。”
“你好。”
常旗笑笑,点点头。
“你好。”
他无心继续往下寒暄,方越却还站着,没有走开的迹象。
“方先生怎么在这儿?”
常旗还是出于客气,说了句马上就可以引到离开之语的话。
方越却没回答,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就是沉默。常旗皱皱眉头。
“我先告辞了。”
方越身子一晃,让开路。
常旗看他一眼,笑笑,往前走。
走到病房前,刚要扭开把手,余光就看见方越站在他身旁,不足两步远。
“方先生有何贵干么?”
方越哦了一声,变戏法似得从怀里掏出一把花。
“探望叶幸。”
常旗看看他,没有说什么,他们帮过方越,俩家店铺又挨在一起,方越来看望叶幸,在情理中。
“请进吧。”
方越点点头。
进去后,方越毕恭毕敬的把花摆在叶幸的床头。
常旗注意到他走路的声音很轻,不由得对他多了一份好感。
“你的脖子酸?”
方越朝正扭动脖子的常旗问。
常旗笑笑,并未答话。
方越扭回头,也没在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