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五叔练的鹰爪功夫,兵器不甚在行,暗器更不在行,而且红娘子心中并不想杀杨凌,所以自告奋勇揽下差事,决定寻找机会由自己下手,霍五叔协助逃离。
官兵包围王宅时,消息轰传开来,他们在鼓楼那里听说了,匆匆赶到这里适逢其会。方才崔莺儿迟迟不动手,机会稍纵即逝,霍五叔再想催促也晚了。
崔莺儿有点心虚,亏得脸上涂了姜汗神色不甚明显,她搪塞道:“方才……我怕一击不中,再无机会,本想等他再探身出来……嗨,再找机会吧。”
霍五叔不疑有他,点头道:“嗯,看他昨日去白登山,今日访鑫盛楼,也是个不安生的主儿,只要盯紧了他,机会一定找得到。他去巡抚衙门,定是商量分赃去了,嘿嘿,王龙贩私货,运军械,家里金山银山娇妻美妾,这位钦差可以大捞一笔了!”
崔莺儿想也不想,冲口说道:“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
霍五叔一呆,崔莺儿咬了下舌头,讪讪地道:“此人虽是咱们的对手,但操守品行,可比许多官儿强多了。五叔,白登山下共御鞑子,白登山上守诺放人,咱们以前遇过的官兵,可有一条这样响当当的汉子么?”
霍五叔没有应声,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心中也犯起了核计:“这孩怎么相信起官府的人了?我是看着她长大地,这孩子虽说没读过书,可是品行端正的很,绝不会做对不起丈夫的事,但是虎子起事在即,她却对朝廷中人动了妇人之仁,难怪虎子和她呕气,唉!瞅有机会,我还是独自把杨凌除掉吧,免得这孩子误了大事”。
霍五叔进城时带了干菜,若是原样带回或找个地方丢掉恐引起别人怀疑,所以匆匆赶到集上以较低的价钱处理掉,这才起身出城,不料到了城门口却见城门紧闭,一些百姓聚在门口吵吵闹闹。
崔莺儿不知出了什么事。向旁边一个老汉打听道:“大叔,这是咋了?”
老汉瞧她是个病秧秧地庄户家闺女,便道:“闺女是要出城吧?赶快去投亲靠友吧,今儿个是出不了城啦,刚刚钦差大人抄了王龙的宅子,代王爷和巡抚衙门又派了人去详查。从内宅佛堂下搜出间密室,里边竟是弥勒教的香堂。他的弟弟西城将军王虎闻讯反出城去,被钦差大人设下的伏兵抓了回来,现在代王爷下令封闭四门索拿邪教余孽呢”。
“啊!”崔莺儿和霍五爷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同首富、交游广阔的王龙王员外就是弥勒教中人?
眼见城门是出不去了,二人转身向回走去,霍五爷不敢置信地道:“王龙是富甲一方地大财主,想不到竟是弥勒教的妖人。他交游广阔,这一来受到牵连地人一定不少,我们怎么办,到什么地方避一下?”
崔莺儿出了一口恶心,心中正无比快意,听了他的话想了想微笑道:“不急,咱们先回鼓楼南街,瞧瞧王家什么情形了,俟天色暗了。咱们再想办法觅个妥当的去处藏身。”
看热闹的百姓仍围在王龙府前,大门洞开,官差们进进出出,清点财物,锁送人犯。由于事涉通敌、谋反两桩大罪,阖府上下所有人等一体锁拿入袱,一一甄别后才能决定是释放还是作为同谋问罪。
由于证据确凿,两项杀头大罪在身,勿需封宅请旨,代王直接下令抄家。可怜显赫一时的王家哗拉拉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偏偏那些树倒之后的猢狲想逃也逃不出去,男监女牢一时人满为患,王府家财被抄没一空。
姜妄侍婢、家仆门童全被锁进牢中,细软财物、珍宝字画也装箱运回衙门,余下些笨重庞大的物件儿一一登记造册,能搬移地全挪到库房中上锁封条,最后朱漆大门砰地一关,盖着代王府和巡抚衙门两道大印的封条交叉一贴。原本奴仆如云的这幢豪宅顿时成了空宅。
崔莺儿眸光一闪,低声道:“五叔,今晚就住在这栋宅子里吧。”
霍五叔目光一亮,赞道:“妙!果然是极安全妥当的去处!门前有官兵把守,我们趁夜时从侧面潜进去,有了这处好地方,在大同再住上十天半月也不会被人发现,只是虎子他们久不见我们回去,必定焦急万分。”
崔莺儿摇头道:“不会,王龙抄家的事明儿就会传遍诸镇,虎哥得了信儿自会猜到官兵锁城……”,她说到这儿忽见几个巡捕提着刀左瞧右看地走在街上,见到有些可疑的人便拦住盘问,忙扶住霍五叔急道:“我们走”。
一个打扮相貌毫不起眼的村姑,偎着一个扛着缠麻绳扁担的老汉匆匆走在夜色朦胧的大同街头,这情景再寻常不过,没有人多看上一眼。
代王、钦差、巡抚三堂会审,王龙地案子判得干净俐落。
王龙私造军械售卖敌寇,参予邪教蓄谋造反,证据确凿,其弟西城裨将王虎、玉石商人包昀亦参予其中。代王爷亲自主审,据说王龙竟当堂挣脱束缚,悍不畏死地扑上去要刺王杀驾,代王大怒,立即下令将王龙、王虎、包昀及涉案的家将、奴仆共计六十二人,押至鼓楼外高台上行刑问斩。
这些人被押上法场时,已被打得皮开肉绽毫无人形,刽子手大刀举起时,气息奄奄的瘫在地上老老实实受了一刀,没有一个喝一嗓子‘头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一条好汉’的场面话,做死囚做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