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首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模样,五官也很不错,带了些满人的豪爽,却又有一丝书卷味道,他收回视线,暗自心想,难怪这位乾隆皇帝为后世留下上千首诗词,先不说质量如何,至少数量上还是让人仰望的。
“十二病愈了?”坐在上首的人突然开口问,只是那双眼里,却没有多少关切的味道,反倒像是碍于父子的身份,随意一问。
“儿臣无碍,”永璂低下头,心里却觉得好笑,这便是帝王家了吧。
心术
“既然你身子刚好,就不必行如此大礼了,”乾隆面色淡然,眼中似乎隐藏着一丝情绪,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听闻你昨天下午温习功课,朕很欣慰。”
“儿臣惶恐,”永璂站直身,退到一旁。
乾隆问了几个皇子一些问题,大多回答得还过得去,永璂在几个兄弟中回答得也算不错,没有显得自己无能,却也没有显得过于招眼,这一点,五阿哥便失了度。
永璂垂着头,听着五阿哥永琪的引经据典,心里暗自叹息,这位五阿哥的确是有些才华,只是在这后宫里,锋芒过露也不是好事。
乾隆明面儿上宠这位阿哥,恐怕一是因为这位有些本事,二是其母是满妃,三便是这位帝王想找一位合适的继承者,却不想让人察觉,这位五阿哥便是那是颗明面儿上的棋子。
明面儿上的棋子,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便是弃子,他看过千年风雨变化,最复杂的心思永远是那帝王的心术。
“五阿哥回答得很好,”乾隆面上露出一丝赞赏之意,“赏墨宝两套,其他阿哥同是如此。”说完,起身便起身往外走,走到永璂身边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十二阿哥今日颇有长进,加赐字帖一幅。”
“儿臣谢恩,”永璂闻言要跪,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手腕,“不必多礼。”
永璂抬头,眼前的男人面上带着一丝笑意,但是眼中,半分笑意也无,那抹笑意虽然挂在嘴角,仍旧掩不了他眼中的漠然。
其他皇子眼角的余光均是瞟向两人,只是面上谁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就连五阿哥永琪也是如常。
乾隆松开永璂的手腕,把手背在身后,迈步出了上书房,永璂看着声音平稳道,“儿臣恭送皇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