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忆了,这不是他的错。他对自己说,然后慢慢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魏朗说:“你之前的手机号不能用了,能告诉我新号码么?”
魏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快报出一串数字:“不好意思,还要你特地跑来一趟,下次我自己去拿药吧。”
张扬没有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应和的表示,只是把那些数字一个一个的摁进自己的手机。他是个医生,平常上手术台,遇到再大再难的手术,他的手都没有抖过,可这一次,仅仅是那十几个数字,却让他手指颤颤的按了很久。
人与人之间的道理其实很浅显,要知道,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就留在另一个人身边一辈子。魏朗也一样,如果他没有因为失忆而遗忘自己,在将来某一天,他也许一样会为了他喜欢的女人而离开自己。
他们之间的关系,始于竹马,却没想到会有止于路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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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埃里克匆匆忙忙的在各个诊室里张望,受沈淮之托,他跑腿来给魏朗拿药,但是路上堵车堵得厉害,等他到医院,护士告诉他张医生已经下班了。
心说就这么空着手回去到了沈淮那边没法交代,他还是不肯死心,看看有没有哪个护士或者医生跟张医生熟的,能帮忙问下药的情况。
挨个诊室看过去,人医生手里都有病人,他跟个地鼠似的到处钻,最后在走廊上,被个白脸蛋的护士小姐拦住了。
“先生……我看你都在这里转悠半天了,找人?”
埃里克说:“我替我一朋友来取药,结果路上堵,人医生都下班了,我这不是就想问问有谁跟那个医生认识的。”
“你找哪个医生啊?”
“不知道名字,我只知道他姓张,对了,我朋友叫沈淮,每个礼拜都要取药,那什么,你见过么?”
小护士眨了眨眼睛:“哦,原来是沈先生啊,我见过啊,他每周都来,不过这周好像没有来。你说的药张医生下班的时候就带走了,不如你打电话给沈先生问问,是不是张医生直接给他送家里去了,他们好像是朋友吧。”
☆、人争一口气
小护士不明就里很傻很天真,不知道真相的埃里克也没聪明到哪儿去,心说,哎呦~这位张医生可这是贴心服务24小时啊,下班时间都不忘记关心病人!
乐颠颠的出了医院,他给沈淮去了个电话,简单汇报,外加一通赞美张扬医德高尚的废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沈淮正坐着电梯往楼上去,因为参加了一个临时会议,他今天下班有点晚。
为了不耽误魏朗吃药,也为了避开张扬,他特地叫埃里克去医院里跑腿,可谁也想不到,这个张扬居然会主动上门。
他们两个互看不顺眼早就是明面上的事,争风吃醋虽谈不上,但话不对路是肯定的。
担心着自己千辛万苦的掩护作战功亏一篑,沈淮的脸色沉下去,话还没说完,当即就挂了。
那头跑腿的小听差还在油嘴滑舌的卖弄,猛的听到“嘟嘟”的提示音,顿时吓得脖颈一缩。
有句话叫什么,城门失火祸及池鱼,可怜的鱼连火光都没见着,就已经被人死死的记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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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张扬,吴顺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快报废了,明明完全不认识却要装出一种似有若无的相识感,这太考验演技。
为了顺利的参加电影演出,沈淮给他报了个短期的表演培训班,天天在培训班里不是演颗白菜就是演根黄瓜,老师也没教怎么演个失忆的人啊。
硬着头皮顶,他总算是顺顺利利的过了这一关,但是从张扬临走前那表情上能看出来,他的演技还有待磨练。
对着一袋子药,吴顺有点身心疲惫,因为他又得按着分量对它们进行毁尸灭迹了。拎起药袋子往房间里去,门铃响起来。
我去!不是他又回来了吧!
吴顺神经过敏,几乎是哭丧着脸一小步一小步的磨到可视门铃前。
“喂~”他酝酿好情绪,尽量维持先前饱满热情的状态。
“我。”冷冰冰的声音配上显示器里的扑克脸,吴顺整个人都松下来,原来是沈大爷!
开门递拖鞋,他难得献殷勤,但是沈淮却毫不理会。进门就往各个房间里巡了一遍,这位冷面公对着呆立在门口的吴顺扭头就问:“张扬呢?”
“……他,他走了啊。”吴顺举起手里的药袋子,“大老远还来给我送药,连口茶都没喝就走了,做医生的是不是都这么忙?”
“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不就是你好了嘛,你快好了,你很快就会好了这些。
盯着沈淮一脸凝重的表情,吴顺心里冒出许多小问号来,怎么这个冷面公对张扬这么感兴趣,他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嘀哩咕噜一通琢磨,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眼看沈淮眉头越锁越紧,他随口答道:“人家就问我吃没吃药。”
沈淮的脸色看不出他信没信,不过吴顺是不想再就这个问题做讨论了,万一再让他发现这俩其实有一腿,那不是往自己失恋的创口上撒干盐么?!
扭身把药往房间里拿,他听到沈淮在自己后面说了一句:“以后他再来,你记得告诉我。”吴顺脚步一顿,在门口站住了。
怎么,敢情是你没见上人家心里难受了?
“你不每周都见他么?”
吴顺说的阴阳怪气,但是沈淮却没理他,自顾自的回房间换衣服,再出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