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花逸开始漫天挥洒这手里的小米,一群小母鸡被他折腾的东奔西走,而花斐君只是坐在院子里的老石磨上安静的看着。

花逸走过去戳着他的肩膀,“小花,以后我爱吃的东西你都不许爱吃,你是小叔,你得让着我,听见没?”

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花斐君浓浓的眉毛拧成了麻花,极其不悦的说:“小小花,你得和我叫小叔。

花逸突然一窜老高,大吼一句:“我呸!”,之后扬长而去,出门前在榆树篱笆旁拾起一根木棍,准备再次和旺财去斗智斗勇去。

那一年,花斐君也不过才8岁而已,8岁的孩子本应和花逸没什么两样,整天想着怎么偷隔壁的草莓,偶尔和伙伴们撒泼尿和泥,再或者,去梨花寨的东边,那里有条浅河,清澈见底,游荡着黑灰色的小鱼。

而那一年,6岁的花逸,还不懂得爱恨情仇,为什么命运会将这个原本不属于自己世界里的人硬塞给了自己,他只知道,他和花斐君,他要占尽上风,占尽便宜,管他是小叔小爷,谁也别想欺负自己。

当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多数时间,只要他一露出獠牙,他妈就会立马拿着水瓢出现,呵斥他,他是你叔!

“你叔”这两个字,在他的心里根深蒂固,所以当莫尧拿着两颗娇艳欲滴的小草莓递到他面前问他,你家来那不姑娘不小子的小孩,叫什么啊?

他口水横流的盯着草莓,想都没想便回答:“叫你叔!”

于是,草莓没有了,他抹了抹口水,吸了吸鼻子,无精打采的走回自家的院子。拿着那根平时和旺财进行搏斗的小木棍胡乱的拍打着榆树篱笆,暖白色的榆钱飘落一地,他抓起一把连带着泥土塞进嘴里。

花斐君从屋里走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跑上前一把打掉他的手,用他弱不禁风的纤细手臂捏花逸的下巴,将他嘴里的东西全部抠出来,白希的脸蛋涨的通红:“你是小傻子吗!土不能吃!”

他以一个8岁长辈的身份,对6岁的晚辈做出这样粗暴的行为,让原本心情就不佳的花逸彻底崩溃了,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豪不斯文,一边哭一边抽打着花斐君,惊天地泣鬼神。

他哭着闹着喊着,“你才是小傻子呢!谁吃土了!我吃的是榆钱!我吃不上草莓还吃不上榆钱吗!我在我家吃我的榆钱,你算哪根葱!”

花斐君看着他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蹭在衣袖上,心理一酸,也跟着哭了起来,在他8岁以前的世界里,从来不存在榆树这种东西,更别说榆钱,他从何知道那是可以吃的东西呢?

当然他哭,不是因为他没吃过榆钱,而是因为花逸说,他在自己的家吃自己的榆钱,对啊,这里是花逸的家,他也想家了,想念他自己的家。

☆、003:童年旧梦,暗暖明伤1 ☆

花逸母亲抱着空竹框从外面回来,在离小院还老远的地方便听见了她家花逸那不可复制的狼哭鬼号的惨哭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指的就是他们家花逸,她快走了两步到院子门口,只见花逸和花斐君像想朵拧巴的牵牛花,正扎在对方的肩膀上抱头痛哭。

她随手抄起凉在老石磨上的小布鞋,狠狠的拍在了花逸的脑袋上,“你又欺负你叔。”

被这么一拍,花逸反倒不哭了,大概是无解为何挨揍,他泪眼模糊的看着母亲,小脸哭的跟山里的野花猫一样,“他为啥是我叔?我哪来的叔?哪来的让他回哪去!这是我家!”

母亲又操起鞋底给了他一下:“没有为啥,就是你叔!这就是他家!再乱说话看我不揍你!”

花逸很不服气,换了谁也都不会服气,为什么因为一个外人,身为一个里人的自己却倒霉的频频挨揍,他歪着脖子冲母亲大喊,“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母亲再次落下的鞋底,被花斐君挡了过去,他也哭的像只花猫,但明显是家猫,抽噎着说:“小嫂,花逸没欺负我。”

“天天让你叔给你说好话!没出息!”

大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花逸觉得花斐君欠自己的,他就是把命让给自己,也是应该,因为母亲偏袒他,因为他是他叔。

院子里的小母鸡咯咯哒的来回溜达,隔壁莫尧家的鸭子也被赶回了圈里,各种声响,交织了这个寨里每日循环的歌唱。梨花寨的晚饭时间要来了,从花逸家的这个位置望下去,炊烟袅袅,牲口回巢,有些人家开着门窗,会传出来铁铲和铁锅碰撞的声音,若是谁家炒了朝天椒,东风一过,站在花逸家的院落里便会被呛的直打喷嚏。

花逸气不过,扔下手里的棍子跑回屋里看电视,黑白画面,大风车。

花斐君捡起他扔下的木棍,将地上的榆钱归拢至一堆,想起花逸说过,这榆钱是能吃的,就从树上摘了几片下来,放在嘴里小心翼翼的嚼着,其实也没多好吃,大概是在这地方,小孩子们也没什么可吃的零食,所以就连廉价的榆钱也成了美好的消遣。

梨花寨里基本没什么车走动,若是有,也是牛车马车,昨夜下过雨,小路便泞的一塌糊涂,他将自己的运动鞋脱下来,放到老石磨上,挽上裤脚,拎着小木棍整装出发。

花逸母亲正在洗菜,出门就将一盆水泼在院子里,看见花斐君像要离家出走似地,吓的大喊,“君子你要上哪去啊!也不穿鞋!”

花斐君回头摇了摇手里的小木棍,“出去玩,一会就回来了。”

“快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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