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个轻佻的人,不轻佻的人从不这么说话。”小夜很反常地说了一句有道理的话。猫桥点着他也显然没睡醒的小脑袋,表示赞同。
“那位小朋友你是谁啊?说话这么武断可不好。”谭流轻笑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是谁你就别管了,反正我们也只是同居的关系。我还想问你是谁呢?”小夜这小姿态,要不是我眼瞧着他四肢不能动的怂样,还真觉得他挺有范儿的。
咦?不对呀!他们俩怎么还聊起来了?我爬起来一看,敢情我不小心压着免提键子了。不顾小夜的冷眼和猫桥好奇的可爱表情,我取消了免提,对着电话说不出话来。
谭流太热情了,我吃不消,更多的是莫名其妙。何况今天我还打了他……他又不是司小夜那个软柿子,我到现在还有些后怕。
电话彼端的声音一点也不记仇的样子,“出来,我们好好聊聊怎么样?”
我一溜小跑到卫生间,低声说:“对不起,我今天不是故意的。”
“啊?”谭流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就笑了,“是我动手动脚在先,应该是我道歉才对。”
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今天去升文大厦,是躲雪?”谭流问。
“嗯。”我轻轻地应了声,在马桶上坐下来。
“你认识蒋文生?”
复杂的情绪在胸中翻涌着,我轻声笑了笑,“蒋总是h市的大名人,上至七十岁的老太太,下至七岁的小女孩,谁不认识他?他要是一上杂志封面,杂志当期的销量估计比艳星都好。”
谭流沉默了半响,似乎不是很相信我的说法,但他并没有进一步逼问。“请你喝杯咖啡好吗?”
我想了想,要是能蹭顿好吃的,更好。“好吧。不过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晚上七点之前,我一定要回家。”我不能耽误了正点上班。
“你家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用。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就可以。”
谭流迅速地报出了一个地址,还不忘说,“打车哦。哥哥给你报销。”
我挂了电话,忍不住想:谭流虽然不要脸,但确实是个善解人意的人,蒋文生永远不会这么体贴。我想起一抽屉的各种票子,有些忧郁。
“那人是你现在的老板?”猫桥好奇地看着我。
“不是。”我开始换衣服。
“有钱吗?”小夜冷冷地看着我。
“应该是吧。”我懒得搭理他。
“肯定是吧?”小夜笑得很尖酸,“如果是个穷鬼,你才不会搭理。”
我剜了他一眼,不愿意接茬。他还没完,“到底还是男人出手大方,gay确实有gay的好处。”
猫桥轻声说,“同性异性有什么差别,开心就好呗!”
“年轻年老又有什么关系,有钱就行呗!”小夜竟连猫桥一起打击。
“我同性恋你看不顺眼,猫桥喜欢年纪大的你也看不顺眼!”我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夜,“还有什么能入得了你的法眼?你既纯情性取向又正常,你好好对娜娜啊!干嘛不跟人家上床?”
娜娜告诉我小夜阳痿。可是据生活这段日子的观察——他阳痿个毛!他早晨身体的反应比我和猫桥都澎湃。有时候我瞄他一眼,都能知道当时是几点!他既不是什么纯情的鸟,又不肯出台,除了是gay还能怎么回事?我懒得拆穿他,他还在那跟我装直男!
小夜奋力地用目光扫射着我,我干脆把睡衣扔他脸上,省着看得心烦。
“林小花!”小夜咆哮,“你别欺人太甚!”
“司小夜,你再学不乖,你信不信我用马来西亚鞭刑伺候你?”
小夜果然闭嘴。猫桥偷偷瞄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把我的睡衣从小夜脸上拿下来。
一个弱智嘴贱!一个弱智心软!我这是残障儿童收养所吗?
我穿上靴子刚要开门,手机又响了起来。“ws”两个字母把手机屏幕点亮。
我深吸一口气,接听,“老板……我今天……”
“下楼!”蒋文生言简意赅,语调中毫无半点温度。我不知怎么,竟觉得身后一紧。马来西亚鞭刑的惨烈画面迅速从眼前掠过。我还想说点什么,手机已经被挂断。
北方冬日的白天格外短,下午五点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万家灯火一齐点亮,照得人心分外温暖。
我看了看街道,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人流车流都很大。蒋文生的车停在楼角的转弯处。我抬着灌铅了似的腿钻进了车里。那车就跟挨了一鞭子似地猛的冲了出去……真是好车!
蒋文生专心看着前方,不理我。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老板,小花知道今天让您感到困扰了,小花很抱歉。但您也知道,小花书念的少,不懂事儿。上大学的事都是您给办的,所以我不知道您在那办公,遇见您真的纯属巧合。而且小花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应该没人知道咱俩认识。老板……呜……”蒋文生单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猛然狠狠地从下巴往上捏住我的脸。
“书念得少?我看你本事可不小。”蒋文生冷笑,“谭家大公子到h城的消息,我收到还没多久,转头就发现已经被你勾搭上手了!”
勾搭这个词用的严重不正确!我解释:“纯属巧合……啊……”下巴!下巴!肯定要捏掉了!
“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蒋文生自始至终没看我一眼,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准我下巴的。
“我问你,你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