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这下倒也不迷糊,摸着桌子腿爬起来,挠了挠脑袋,说:“那……那瘦竹竿可拗的很,我去,还没碰到边儿呢,那家伙就疯了一样扑过来……要……要不是老子练过几下,还没办法摆脱他呢……嗝——”
“呦,小四这是碰到对手了。”郑白再窝进沙发,孟安东眯着眼,听他说话,倒也有几分感兴趣。这样想着,便伸手拽过刚刚就一直放在身边。
唔……不是耐克,也不是阿迪达斯,在昏暗灯光下几乎看不出什么颜,要不是现在有几分兴致,平日里,孟安东是碰都不会碰这种东西的。
除了书本外,也没什么要紧东西了嘛。再一掏,郑白探过来一看,笑了:“还有人自己带饭盒?”
孟安东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不过是个穷酸小子。可郑白好奇心强,把饭盒打开一看,就皱了眉。
“这是人吃的吗?”嗅到咸菜浓烈的味道,郑白随手把饭盒往桌上一扔,便倒在孟安东身边,打了个哈欠。
待睡到自然醒,已经十一点了。大摇大摆出了ktv,等到了校门口,正是放学时候。
一行人逆着人流向上走着,年级里不少学生都认得孟安东,有不认识的想要说几句公道话的,还没张嘴,就被身边同学拽住了。
所幸教室在二楼,孟安东也不至于被他人眼神戳成筛子。
“教室里正好没人,咱们几个把卷子抄了再说……”郑白话音刚落,就有人笑他。
“小白哥,教室里那不是人么,哈哈哈……”
孟安东转头一看,最后一排坐着个端正身影,听到他们声音后抬头看来,约摸是看到谁了,腾的一下站起,就对着这边说:“请把还给我。”
郑白戳戳小四,笑道:“原来还在这儿等着呢。”
孟安东随意抽了把椅子坐下,他昨个喝的多,现在脑袋都是僵的,便就不想再理会这些事了。
“砰。”小四重砸在桌上,揉了揉拳头,向前走了几步。
“昨天不过搞了你两三下,人太多,哥哥我施展不开。现在倒是个好时段,小子,来几下?”
大概是想看看沈渠到底要如何应对,不过是会跪地求饶吧,吃过小四的拳头,少有人还铁骨铮铮。
孟安东看向沈渠——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似乎是想到昨天的那两拳,沈渠皱了皱眉,脸上却无半分害怕的神色。他的眼也平静,看着小四像看着寻常蝼蚁,半分波动也无。
这双眼,就算是此刻,也都泛着潋滟。熟悉的仿佛让人能脱口而出,却又恰恰被卡在那个节骨眼上。是谁呢?孟安东撑着头,想得难受。
小四已经逼近沈渠了,这么多兄弟面前,小四不可能放水。郑白的嘴角噙着抹笑,说:“好久没见小四这么杀气腾腾了……”
“停下。”
孟安东站起身来,他,走到沈渠跟前,又转眼看着小四,再说了声:“停下。”
沈渠有几分不可置信,他好像已经认定自己今天免不了一顿暴打,但面前的孟安东却说出了那轻飘飘的“停下”。
小四的拳头便真收起来了,沈渠看到的,只有孟安东提着,面无表情,眼里却带着未知的情绪,道:“沈渠,下次可要看好自己的东西。”
阳光可真好。
沈渠这样想着。再回过神来,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
只有吱吱呀呀的风扇转着。
孟安东从教室一出来,就被邓栀叫办公室去了。他是不想去的,但转念一想自己昨晚的确是过分了,也就磨磨蹭蹭跟了上去。
刚从办公室出来,就有个不长眼的男生撞过来。可孟安东是什么人,比起这种白斩鸡身材,他没有吃亏的理由。
自然是他稳稳站着,冷眼看这人往后趔趄了几步。
到底是没什么惹事的心思,孟安东只想倒在座位上再睡他个天昏地暗。还没走几步,就听到那男生喊道:“你长没长眼睛啊!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吗?没家教!”
脚步一顿,孟安东叹了口气。
他转身,打量了这家伙一通。一身名牌,长得个尖嘴猴相,此刻面部更是狰狞。大概是摔到尾巴骨了,正气急败坏地低声吸着气。
他走上前,轻轻笑了一声,问:“是你说的……我没家教?”
这男生估计也听说过孟安东,只是话已经撂出来了,收也收不回去,正准备硬着头皮回击几句,可孟安东到底没给他机会。
因为靠得近,腿脚施展不开,孟安东也不过用膝盖一顶,再一脚蹬了出去。
“你说得对,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没家教。”
邓栀听到门外响动,刚推开门就看到孟安东不爽的侧脸。
以及被踹出去的倒霉孩子。
“孟安东!”
邓栀蹬着恨天高,小跑着去那男生身边,赶紧把他扶起来,又招呼身边同学帮忙,让去校医室看看。
还是那副鬼样子,看起来对谁都一般好。孟安东冷冷看着邓栀。
安顿好那人,邓栀深呼吸后转身看向孟安东。她工作忙,的确是对这孩子很惭愧,但怎么会想到孟安东会变成这幅混世魔王的样子。
“从今天起,坐到最后一排那个座位上去。”她别过头,看着楼下那棵桂花树,“等到哪天你真安宁了,再和我谈条件。”
“没有拒绝的权力,我早和你说过的,既然到了我的班里,我必须要管。”
孟安东嗤笑一声,盯着邓栀看了不过几秒钟,便走了。
九月的太阳还未褪去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