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澜不以为意:“丢就丢了,我自己过一辈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闵父刚消下去的怒火又翻番成倍地剧烈燃烧了起来:“胡说八道!找不到了怎么行?到时候再把你关进去,你牢底都要坐穿了!五百多岁的人了,还要你亲爹去给你探视!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小混账,三个蹲在一起挨个检讨,今晚谁也不许睡觉,听见没有?”
闵丘一听这话,感觉好像他爸有要先离开的意思,赶忙爬起来乖巧道:“爸,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会好好检讨,想想补救措施的。”
“你还有脸说!”闵父痛心疾首,“本来觉得你们三个里就你有点出息,小时候最听话,长大了还能凭自己本事考上大学,没想到转眼就给我闹出这样的事!”
“一个花天酒地就知道花钱,一个天天跟梦游一样,还有一个刚离开家就学会胡作非为了!我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闵父最后看了一眼三个儿子,愁眉苦脸地长叹一声摔门而出。
房间静默非常,三个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实际却早已几百岁的大男人各自因为自己被亲爹细数劣迹而尴尬了一会儿。
闵扬不愧是年纪最大、被他们爹骂得最多的那个,恢复成从容不迫状态的速度遥遥领先,很快就拿出大哥的范儿,摆着架子问道:“喂,你那个,怎么回事?”
闵丘大逃杀了几个钟头,再年轻力壮的身子骨也已是强弩之末,现下有气无力瘫在地毯上,只能动动嘴皮:“我,我,我真不是那个心思……”
二哥闵澜是三人之中唯一有结契经验的:“一般来说恩属卡不可能测错,你确定你一点心思也没有?连点好感也没有?”
闵丘绝望地呼啦两下脸:“我……我那种好感就是同学对同学的,你也知道我以前没什么朋友,刚来到大学,我们寝室里其他几个人都……不太好相处,就小华金跟我关系好,但是,也不是那种好啊!我怎么知道我随便请他吃点东西就结契了?大哥天天出去吃喝嫖赌也没……啊啊啊!大哥,很疼啊!你力气很大你知不知道啊!”
闵扬收回踹到他屁股上的脚:“你找死吧你!那是爸说的话,你也敢说?我早就教过你出门不要带恩属卡,以免喝多了不小心就跟人结契了,像某人一样!”
闵澜面不改色,侧身任刚才的话错耳而过,仿佛与他毫不相干:“闵丘,你能这么说,说明你自己心里也明白,你说的那种好感,并不纯粹是朋友之间的,至少偶尔或者曾经有一瞬间你对他是……那种感情,所以恩属卡在你对他好、又对卡灌输法力的时候就记录下来了,这个结契的判定没毛病。”
“不是……是!也不是,啊啊啊!”闵丘想爬起来坐到沙发上至少混个平起平坐,免得不小心又挨他大哥的踹,可刚一动弹浑身都疼得厉害,只好放弃挣扎,“二哥,那现在怎么办?”
闵澜:“既然是失误,你对他没那个心思,那就等他百年之后结契失败,到时自动解除。”
闵丘沮丧非常:“还要熬到他……”
闵丘原本想说“熬到他死”的,但想想他那个同学平时对他还不错,便换了个文雅些的“去世”,道,“现在人能活多少年?八、九十岁吧?那我岂不是还要等六、七十年?我好不容易熬成人了,现在又要我再等六七十年,才能去找漂亮大姐姐跟我结契?”
闵扬面色一凛:“你不愿?大哥去帮你做掉他,让他提前百年。”
“啥?啥叫做掉啊?”闵丘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大哥,“你说的不会是……咔擦?”
闵扬:“没错。”
“你好日子过腻了是吗?”闵澜轻嗤一声,“没进去过的总觉得进去一趟是历练,是吹牛的资本,可等你真的进去了,法力尽失变成原形,还要每天被人呼来喝去地钻地刨土,身上又脏又臭,活得连一只下水道的老鼠都不如——这样的日子过几百年,你确定你受得了?”
没等闵扬说话,闵丘先连忙摇头:“不行不行,大哥,你千万别做傻事!让我熬过几十年事小,万一你被抓了可不得了,罚款比你败的钱还多,又要关几百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闵澜:“这家伙也就是一时逞英雄,不会真的去的,放心吧。倒是你,你要注意几点:首先,再跟你那个同学接触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动用任何法力,更不可身上带着恩属卡,第二,尽量避免肢体直接接触……咳,我说的,你懂吧?嗯……就是,这样。”
闵澜说着,抬起自己胳膊,用挽起的衬衫袖口露出的部分互相触碰了一下:“直接接触,中间什么都没有,明白了吧。”
闵丘点头,紧张道:“明白了,我之前还搭过他肩膀,以后一定注意。”
“还有一点……”闵澜声音黯淡了几分,“你要保证,绝对不可以让他在正常人的平均年龄之前死。比如车祸、自杀、被谋杀、不小心服毒、走在路上被花盆砸等等,总之,他绝对不可以死。不管最终结契有没有成功,只要和你结契之人死于意外,你就会被怀疑是不作为,或故意杀害伴侣来解除关系。我……我之前怎么进去的,那件事你知道吧?那个人他吸毒了,我没管他,所以,呼……”
闵澜无言调整了一会儿心情,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要是因为这个而被关起来,最短的刑期也是二百年——你现在也许觉得二百年没什么,可一旦进去……”
闵丘见二哥想起往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