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已至此,文立言也不可能临阵退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力求让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我可以肯定。”这个时候,文立言不敢用任何模糊的词语,曲静水玩味的目光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他不喜欢别人用这种审视猜测的眼光看他,但是他也不可能得罪曲静水,也只能压抑自己的情绪。文立言不过是个普通人,他的傲气或者自尊这种东西,是建立在保证生命生活的基础上的,而现在曲静水就掐着他的七寸。
尽量从曲静水的立场思考,说明利害,文立言叙述着:“如果能够想办法获得这些储存器中间的信息,古文化研究必将取得重大突破,这些储存器的价值会有一次飞跃性的增长。如果我们能够先收购这些储存器,那么从中获得的利益必然是可观的。”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只注意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没有让它产生太大的波动。
“以前人们并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所以他们才会认为这件东西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但是有了一个方向,以现代的科技想要研究出古代的储存技术应该不是困难的事情,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至少,就从这么短暂的时间他对曲静水可能的力量认识来讲,这个人应当可以做到这一点。
文立言觉得,自己已经把该说的东西都说了,再要他说什么他也编不出来了,然而曲静水还是那个姿势,几分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就在不远之处的另一家古玩店里,左晴风却在和人商讨着文立言的对于吴士的套儿的古怪反应。
“二叔,你说那个小子到底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还是根本就不懂古玩这行呢?”左晴风是真的看不懂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说文立言有所发现吧,在古玩界稍有资历的人就明白吴士拿出来的东西根本是蒙人的;说他不懂古玩这一行吧,昨天鉴定五粮液的瓶子却说明他也有本事,而且这个家伙还被曲静水认可了,还说不准有什么手段。
左晴风是猜不透那么多事情,她也没能想到这不过是一系列的巧合。文立言还真不懂古玩,他只不过拥有现代的常识而已,而后来曲静水的举动也不过是那家伙一时兴起,随时可以改变的小事。
事实上,在古玩街有不少店铺的老板都像左晴风一样陷入了困惑中。不过,像文立言这样的人估计也不会出现第二个了,他自己更是不会说出自己的秘密,不会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会显得既内行又外行。
被称为二叔的是个头发微白的老先生,此时他微微皱眉,细细思考着这件事,“说不一定啊……虽然那个古董瓶被他鉴定出来了,但一件东西说明不了什么,或许只是他知道那两个古文字而已。关键在于曲静水。”
“嘁,”有些不屑地从唇齿之间发出一个音,左晴风伸手挽住了老先生的手臂,然后她说:“二叔,曲静水那是个什么货色,大家都知道了,先不说他根本不怎么懂古董,就是靠着那点心机和权势压人,就说他手底下的那几个人,行内也没什么好名声!吴士骗人总归还要给人家留点情面,他手底下那个莫竟,行事一直是赶尽杀绝,根本不懂行内的规矩!”
“如果不是看着这家伙的背景的份上,他还真以为自己能在行内呼风唤雨?真正的高仿品哪是他手下的那些家伙认得出来的。他认识一个赫连宇夜算什么,没看人家的态度根本就懒得搭理他吗?”
越说越气,左晴风一直以来都感到很不平衡。她家学渊源在这古玩界混了多久?小心翼翼生怕踏错一步,从小到大在这上面投入了多少精力?而曲静水,说白了就是个少爷,凭着钱,凭着父辈的脸面,硬是挤进了古玩界,不断破坏行业规则。看上去曲静水似乎是古玩界的巨子,名下拍卖行古董店诸多,人人都要卖他几分面子。但是实际上,如果有一天他背后的势力没了,那么将会有诸多人对他落井下石。
归根结底,还是曲静水太不会做人,仗着权势对人赶尽杀绝,破坏行业规则不知道收敛。
不过,曲静水自己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他所承认的只有弱肉强食这一点。而不幸被波及的文立言,根本不知道曲静水在别人的眼里是怎么一种形象,也不会知道在一部分人的心里已经把他划归为曲静水的走狗这个角色。
“曲静水这个人,别的不说,但是亏他是绝对不会吃的,晴风,你让人盯着点,如果那曲静水真做主把那物件收了下来,其中就必有玄机了。或许我们也应该收一些……说不准就有什么用。”二叔想了想,如此决定,“但是还是要长个心眼,只收那些上面有纹路或者古文字,造型有意思的物件,就算是曲静水想混淆视线算计我们,也有个后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曲静水是不是想通过u盘来算计古玩街的人,文立言不知道,他此刻只是忐忑地等待曲静水给他一个回应。
社会经验不足,让他的步调很容易就被曲静水掌握了,在曲静水觉得已经给够了他警告,让对方产生了足够的敬畏之后,才起身,用指尖捏起那u盘,丢到文立言怀里,然后说:“走吧。”
文立言手忙脚乱地接住u盘,没反应过来曲静水的意思,愣了愣,方才明白曲静水是认可了他的建议,原本悬在空中的心才落了下来。也没有多问,跟在曲静水身后往楼下走。
吴士正一脸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前,翘着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