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

“……”

辛辣的液体抵在唇边,吴缺就着对方的动作尝了一口,只觉得有火入喉,一路烧到胃里。

他咳了两声,却见父亲笑了笑,问他:“好喝吗?”

吴缺点点头,父亲给他的东西,他从不曾拒绝。

于是父亲又道:“没想到这稻香村里也有难得的好酒,真想喝一辈子……”

他仿佛叹息般的说着,吴缺却从中听出了别的什么,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于是那酒坊的娘子还能在父亲买酒时对他暗送秋波,父亲没有回应,只是时常将买到的酒给他尝一口。

就算是浅尝即止,嘴唇却已被酒精点燃……

本能的,吴缺还想渴求更多。

yù_wàng这种东西一旦产生,便再也停不下来。

吴缺开始渴望肢体接触——从简单的拥抱,到同枕而眠,到后来他甚至想抚摸父亲赤裸的身体……他不敢再继续下去了,有一条隐隐约约的线横在他脚下,一旦迈过便是万劫不复。

可随着那人身体逐渐康复,时常出门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时往往已至黄昏,有时候带着酒气,有时候带着花粉气,乱七八糟的味道,盖去了他身上原本的药香。

吴缺开始焦躁,他甚至觉得还是那个病弱的父亲更好——他下不了床,穿衣吃饭都要他亲自伺候,他走不了路,三两步便要他弯腰去背……不像现在,脚下一点便能掠出数米,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让他再难触及。

心底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比之前更来势汹汹,他叫他打断他的腿,让他不便行走,用链子锁起来,绑在床上,关在房间里,让他只看着自己,让他只有自己。

吴缺额心绽开一抹血光,仅仅维持了一瞬,又被强行压下。

这是错误的……是不对的……他对自己说。

“可是你不想吗?你不想拥有他吗?你不想让他只属于你吗?”

“我……”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有些颤抖,“他是我父亲,他不会想看到我这么做。”

“你与他并无血缘关系——你是个怪物,是野兽,”那个声音说,“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爪下的猎物就此逃脱吗?”

“……我是人。”吴缺说:“我有名字,我有亲人——”

“你不是人,人是群居动物,可你不想接近除他之外的任何活物。”对方嘲笑道:“你的世界里只有他,可他的世界里却不止你。”

“……”

“如果有一天,他离你而去,你还会被称之为人吗?”

“……够了!他不会离开我的!”

“凡事没有绝对——除非,主动权在我们手上。”

吴缺闭上眼,语气颤抖。

“你到底是舍?”他问。

那个声音低低笑了一声,萦绕耳畔。

“我是你的……心魔。”

吴缺沉默了一下。

“父亲不喜欢你。”

“我知道。”

“他忌讳你。”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存在?”

“那要问你自己。”心魔说,“我即是你,是你求而不得的执念,是你无法摆脱的yù_wàng。”

“可是我不想要你。”吴缺说。

“你会想要我的……如果他抛弃我们的话。”

当时的吴缺想,怎么可能呢?

父亲是喜欢自己的,他会在喝酒的时候递给他一口,会在睡觉时轻轻拍着他的背,会跟他聊村子里发生的趣事,会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是他把他一点点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会高兴、会悲伤、也会牵挂。

如果被抛弃……吴缺不敢继续想了,他只觉得胸口闷痛不已,像是快要死去。

他从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时候没有死,一个人生活了三年没有死,可如今光是想想那人的离去,他便觉得自己生不如死。

这就是爱吗?他茫茫然的想,既然爱情这么痛苦,那么他不会让父亲知道。

就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响,吴缺开了门,发现父亲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穿着夜色一般的黑袍,站在月光下。

他还是那样漂亮——比这世界上任何人都要漂亮,吴缺痴痴的想着,看着那人抬起修长的手,落在了他的发顶。

父亲说:“我要走了。”

于是那个瞬间,他的世界,崩塌了。

……

秦断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一个滚烫的怀抱里,有什么湿软的东西贴在他的后颈,舔舐着那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一下又一下。

他狠狠打了个抖,挣扎着想要将其推开,却又被搂的更紧。

那人滚烫的吐息喷在耳畔,带着点凶狠的强势,“别乱动。”

是吴缺的声音,只是吴缺从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秦断抿唇压住了心底的不爽,转而看向四周。

他被带到一个很大的房间里,身下是柔软的床铺,透过红色的纱帐,能隐约看见外面的摆设。

床头的四角都安有夜明珠,空气里弥漫着熏香的味道,很甜,秦断不太喜欢,他觉得过于腻了……这小子口味变化这么大?

他乱七八糟的想着,暗地里悄悄运气,却发现这里设有封灵的阵法,加上身后这个最大的威胁……他几乎只用一秒就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流年不利,秦断面无表情的评判道。

“你在想谁?”那人问他。

秦断没有作答,于是对方又问,“是刚才那个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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