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好吧……”岳非问得非常没底气。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看秦宴白流眼泪,哪怕是因为纯生理反应,这也是第一次。反倒是他自己,在秦宴白面前流眼泪的次数早已数不清。
岳非想得有点远,赶快把自己拉回来,伸手碰了碰他肩膀,“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我不是……”
“没事。”秦宴白腾出一只手,摸了张纸巾擦鼻子。
靠,出血了!岳非心里直呼不妙。
秦宴白擦完鼻血擦眼泪,瞥见岳非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笑笑说:“骨头没事,别怕。”
想顶一句,可看见秦宴白红彤彤的鼻头和含泪的眼睛,脑子居然在关键时刻迟钝了一秒,就这一秒,丧失先机。
“对不起,冲动了。”秦宴白道歉,顺手把车停在了路边,打开车锁。
岳非推开车门,却在下车的一刹那,微微回头说:“是我冲动了。”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跑了。
打上车之后,岳非仍旧神思物外,许多秦宴白偷偷亲他的画面在脑海飘来飘去,然后是更多的回忆涌来,他差点就沉溺其中了。幸好这时候来了电话,是公司的事情。
他有无数个时刻想要甩手不干,一走了之,这活儿真的是太熬人了,但是你看现在,工作是唯一能救他命的东西。
回到公司,有两个会在等着他,都是本来不需要他参与,可两个小时过去后依然没个所以然的执行会议。
邵燕在岳非进会议室前把会议矛盾点先报告了一番。
设计中心的平面组长抱怨修改次数太多,岳非手下的客户经理说没办法,客户不满意当然要修改到客户满意为止。而平面组长说,作为客户经理当然是要能说服客户接受咱们的设计。
岳非一听就头大了,让他们停止所谓的探讨之后,把十几版修改都看了一遍。
“不好意思,我们对客户的把控确实有问题。十几版的修改辛苦平面的同事了。”
平面组长是个三十多岁的宅男,听到岳非这样一个中层跟他个小组长道歉,脸色就得意了很多。
“目前这版客户还是不满意是吧。”
“是,觉得太花哨了,产品不够突出。”小经理低声在岳非旁边说。
虽然这是客户的说辞,可是从第一版看到最新版,明明就是客户一点点要求改成这样的,而且中间还出现了两版完全推翻之前设计的版本。
“这样吧,辛苦设计的同事根据这三个设计,”岳非用手点出三幅图,“各自完善一个版本,我们去和客户交涉,一定会从这三个设计中选出最终版。”
“岳总确定?”
“确定。kenny一会儿把客户的主要诉求条分缕析写好,给设计同事发邮件。”
“是。”
“那咱们就先这样?”
平面组长点点头,带着两名设计准备出会议室。岳非原地没动,说了声“辛苦了”,目送他们离开。
“kenny,”岳非看了眼手表,“8点来我办公室。”
kenny垂着头,答了声“是”,知道自己又会被骂,心情低落得不行,垂头丧气地离开会议室。
岳非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邵燕推开一条门缝儿,“下个会在隔壁哦。”
“操!”
半夜回到家里,洗澡的时候发现右手关节有点不自在,想到自己这一拳真的够重。躺到床上的时候拿着手机,想要不要给秦宴白再正式道个歉,问问他情况怎么样。犹豫不决的时候,手指已经不经意间把秦宴白的手机号码打在了屏幕上。他瞬间觉得汗毛倒竖,把手机丢到了沙发上了,钻到被子里蒙头大睡。
组里人手一个项目,都在齐头并进,偶尔会出现一些难以解决的状况,岳非需要亲自出马,保证项目平稳进行。
搞定下级搞上级。off cool还在持续接洽中,但是岳非再也没有亲自参与,给高林江的回话也是不会接、不能接、不想接。然而高林江的答复是,只要接了off cool,这一笔业绩足够你傲视群雄,接手快消组立刻顺理成章。
“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可以同时管理it和快消的,都是客户集中的版块,你想我死可以直接用刀捅。”
“谁想让你死了,你必须好好活着!”
岳非知道他和高林江有着绑定的利益关系,倒不是他们私底下有什么交易,而是从进公司,他就是高林江一手提拔的,谁都知道他是高林江的人。如果高林江出了问题,即使岳非完全不参与其中,也会被当做余党干掉。想到这层他叹了口气,“我去开发个别的客户不行吗?”
“快消行业早被各大广告公司瓜分干净了,新品牌又不会出这么大的预算。off cool主动送上门的肥肉,你吃了就行!”
嘴上说的是off cool,但在岳非心里已经把这个品牌直接形象化等于秦宴白。肥肉,吃了,这种词用在秦宴白身上,让岳非浑身不适。
“再说吧,我组里这些要命的项目告一段落之后,我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做。”
“你答应了?”高林江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我说考虑考虑。”
“别考虑太久,不然就算不到q3业绩里了。”
“嗯。”
岳非着实忙了一段时间,眼睁睁等到了七月份的结束,距离q3结束还有不到两个月。他在办公室翻着业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