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悟能摸摸他的头,“没想到你还是个灵根。”

若假以时日,想必定能成大器。如今家破人亡,真是可惜了啊……

他心底叹了口气,转过话题道,“那你说说看,你都听见师父和大师兄说什么了?”

缚夷日偏头看了走在前面的两人一眼,犹豫着不知当不当讲。

“我听见……三藏师父问悟空哥哥……金蝉子是谁。”他压下心底罪恶感,回忆复述着,“悟空哥哥什么都没答他,三藏师父就好像生气了,追问说什么,当初他说喜欢的另有他人,是不是就是那人。”

他顿了顿,“悟空哥哥承认了,说了句是。然后……就再没有然后了。”

那孙悟空或许没想到,因自己不愿说谎却又不便多言的那句“是”,在此后让唐三藏耿耿于怀了大半路,几乎成了那人一大心结。

沙悟净听罢缚夷日的话,脸色怪异,像是想说什么。

可他抬头看了前方两人眼,双唇一翕终归是没开口。

倒是那朱悟能摸着下巴,玩味一笑,兴起问道,“小夷日,你知不知道这叫什么?”

缚夷日年岁尚小,不知情爱之事。他直白摇头,脑袋甩得似拨浪鼓,“不知道。”

朱悟能拖长声音悠悠说道,“现在我教你,你可要记好了啊。这就叫——吃、味!”

“吃味?”缚夷日皱起了眉,“什么意思?”

“它的意思啊……”朱悟能抬眼看了看唐三藏身上刺目的袈/裟,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其实就是贪嗔痴三字。”

只是偏偏那身着袈/裟宝相庄严的求佛之人,看得透世人,却从来看不透自己。

说会正事,行了约莫五六日后,众人终于徒步行至了通天河畔。虽说初春料峭,但已乍暖还寒,草原之上天气闷热,若按常理,河流绝不至于仍处在封冻之中。

可那通天河的冰却偏偏结得厚实,哪怕勾起手指咚咚敲了敲,也仿佛能听到底下层层闷响的回音。

孙悟空在河边皱着眉研究了大半日,站起身来走近缚夷日问道,“这个地方,你可有印象?”

缚夷日瞧着一望无际的通天河,怔怔摇头,“隐隐觉得熟悉,可没什么印象。”

孙悟空托着下巴垂头沉思了下,“那你……可还能在附近找到自己的部落?”

落日部既然迁徙至了他处,而莲九重又说有人在这附近看到过部落之人出现,那想来只有可能落月部仍旧坚守此处,没有抛弃这条常年封冻的河流和这片逐渐荒芜的土地。

缚夷日蹙起眉头,迟疑道,“我……试试吧。”

那边缚夷日转身去了四处兜转,孙悟空回头看了眼万里冰封的通天河,一霎只觉感受到了隐隐妖气,却又如缥缈转瞬的幻觉,晃眼就错失了去。

事有反常必有妖异。他两眉紧绷地想起龟丞相当日所说之话,还有消失于草原上的神秘落月部落,心中有了些许猜测,却没证据也不敢轻易证实。

那边缚夷日转了一圈后,似是发现了什么,两眼发光急匆匆地跑回来,鼻尖上还溜着一点汗。

“悟空哥哥,我、我想起来了!”他喘着气说着,“河的对岸有座山,河和山围出了一块区域,我便是从那来的。”

方从他遥遥见着河对岸一片碧色青天下,似有尖尖一抹黄峰,心下莫名觉着熟悉,便盯着瞧了许久。没想到,他瞧得愈久视线也愈清晰,看见的便愈多,隐隐之中竟是望到了一大片河滩,这才触动了脑中那根记忆之弦,一下子想起了如鸿蒙初辟的孩童往事。

“我记得小时,我不知被谁从家中偷抱出来,差点被扔进河里去……后来,幸好我爹娘及时出现,才救了我一命。”缚夷日扶着头,觉得有些疼,却还是蹙眉强忆着继续说了下去,“因为那事,我被吓得哇哇大哭,也对那片河滩印象特别深刻。哪怕别的都忘了,那一处我只要一看,定能想起。”

“可若要行到对岸,定要渡河。眼下河已结冰,怎么过去?”

就在这时,唐三藏踱步而至,面色轻淡,声音却沉着落地。

“走过去。”

孙悟空没想到他这般作答,瞠目结舌着,话语在喉间滚过几番,“师父,你莫不是开玩笑?”

是个人都知道走在结冰的河上岌岌可危,倘若冰面碎裂,掉进冰碴窟窿里,这简直是九死一生,难以自救。

唐三藏摇摇头,“可如今之计,再无他法。”他抬眼,看见孙悟空面上极力收敛却依旧难掩的担忧神情,安抚道,“你放心,为师虽不像你们可擒妖除魔,小小避水法术还是会使的,你不必担心。再说出事了……不是还有你们相救?我们师徒一心,难道还要怕这冻河不成?”

孙悟空暗气这人从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可也深知眼下再无他法。一时心下犹豫,难以抉择。

半晌后,他深吸一口气,终是定了心神,咬咬牙道,“好。我们渡河!”

他们若要继续取经,必要渡河,而缚夷日的族人也极有可能就在那对岸。

河就在这里,他们绕不过去,唯一的办法,便只有自己走过去。

孙悟空转身哈了口气,吐了颗莹莹发光的珠子出来,串根线便挂在了缚夷日脖子上。

“这珠子有避水和传话之用,你小心佩戴好,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就用它来急救。过三个时辰待珠子不亮了,才可摘下。”

缚夷日瞧着脖子上那物什,眼睛一亮,急忙点头,双手小心翼翼地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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