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顺一声大喝,依旧没有换来对方的任何反应。
李然朝丁顺比了个噤声的姿势,捏着她的下颚,说道“你要真有能耐,就保佑自己这回能整死我!我这个人最痛恨的就是被人陷害,更是有仇必报的!呵呵——”
这个呵呵两声,听起来还真让人毛骨悚然,孰料对方并不恼怒,反而放声大笑,那笑声在牢里回响,听起来分外阴森恐怖。
丁顺在一旁大喝一声“保护殿下”,那两个狱卒作势就要冲上去。
李然朝他们摆了摆手,凑到那女人耳边,低声说道:“你猜猜看,我能不能查到你那点家底?”
他这话说得很轻,其他几个人并没有听见。
小崔先是一愕,继而就开口了,她是这么说的:“殿下让奴婢自我了断,是想让奴婢替您背罪么?”
对方脸上噙着诡异的笑容,说出的话是个人听了都会误会。
李然俊眉一皱,脸上有些懊恼之色。
嘴硬的人他也见得多了,但小崔这样的还真是少有,她就像是一只老蚌,你就算死命地撬,也甭想从她嘴里掏出一颗珍珠来。
更何况,她不仅是一只老蚌,还是一只要人命的毒蝎子。
“小崔啊小崔,你这是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呢!”
李然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婢女阴笑着抬起头来,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您当初可是保证了奴婢会没事的,殿下?”
李然揉了揉眉眼,他发现自己很难和这个女人沟通,或者更确切地说,对方并不准备跟他沟通。
看来是真的棘手啊!
“给我搬张凳子和长桌过来,顺便拿盏灯过来。”
李然不动声色地沉思片刻,淡淡开了口。
丁顺得了吩咐,立马让那两个狱卒去办,那两人听了,心里虽然纳闷,嘴上却不敢有何异议。
不一会,东西就搬来了。
凳子当然不会是长凳,李然是什么身份,他们敢让他坐长凳吗?
搬来的是一把木椅,还是牢头亲自送过来的,这牢头名叫张春根,在刑部干了二十多年的差,圆滑事故得跟个精似的,见人脸色办事的功夫更是练到家了。
他虽然不知道李然的真实身份,但别的不用说,只见丁顺都对此人如此毕恭毕敬,就知道这位殿下绝对不是个普通角色,是以这马屁总是要拍的。
不仅要拍,还得拍到位。
李然坐在木椅上,示意那两个狱卒将对方被捆住的双手松开,然后让一个狱卒举着灯笼,站在犯人身旁,继而又让人将笔墨纸砚送过来,深笑着朝对方望过去,说道:“既然你说整件事是我指使的,那拜托你把事情的始末写下来,也好留个凭证。”
那小崔被他看得一慌,说道:“奴婢才疏学浅,不会写字!”
李然了然一笑,笑中别有深意,他也不穷追猛打,继续说道:“不识字没关系,我可以找人代你写。”
这么说着,并没有给对方任何反驳的机会,侧脸跟身后的丁顺嘀咕了一番,然后就见丁顺将纸笔拿了过来,作势要记录的样子。
“这案子是由刑部受理的,殿下无权审问奴婢。”
那丫头已经一改方才的惊慌,恢复了之前的沉稳,言语上有条有理,可见她犯事之前是有过一番详细谋划的。
至于那个替她出谋划策的人是谁,现在还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个普通角色。
她说完这番话,一脸平静地望向李然,等着对方知难而退,未曾想李然并没有让她如愿,反而脸色一沉,冷声说道:“我现在还能这么平心静气地跟你说话,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太多。如果你认为我是怕了你,那我不介意给你点颜色看看。我要弄死你,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所以你最好乖乖配合我,省得自找麻烦,明白吗?”
对方神色间都是阴狠,小崔一怔,她倒没想到这位一向冷情的南琉太子会是这样的人。
小崔不点头也不摇头,似乎有些被吓住了。
李然却没准备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待会我问什么,你最好老实回答。那可是你的证词,万一有什么漏洞,我没事了,你却逃不了干系。我看你忍辱偷生这么多年,如果这回害不死我,岂不是白白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他这么一说,就见那女人挣扎着要扑过来,可惜她双脚被牢牢捆在刑凳上,一扑就被扯住了,上半身落在长桌上,还被那个提着灯笼的狱卒按着,伸手想要抓住李然却够不到,脸上是一副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的表情。
她这一动,吓得另一个狱卒立马跑过去,三两下便将她的双手捆了起来。
丁顺护在李然身前,李然稳稳地坐在木椅上,神色间一派从容,甚至还落井下石般啧了啧嘴,嗤笑着说道:“这桌子有两米多,你想扑过来掐我,也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身高吧?”
那婢女被押回到了刑凳上,咬牙切齿地死死地盯着李然。
对方的态度很不友好,李然并没有恼,他摩挲着下巴,问道:“你既然说整件事都是我指使的,那我当时是怎么跟说的?”
小崔嗤笑一声,似乎早料到李然会这么问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奴婢记不得了!”
李然盯着她看了一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可是唯一的证人,如果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记得,那你该怎么告我?”
李然说得轻描淡写,小崔想了片刻,淡淡开口说道:“殿下那日召奴婢去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