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四年:???
黄姨笑得一点也不拐弯抹角:“我都看见了,你两刚刚争着踩羊屎呢噗哈哈哈哈哈哈。”
严翊:???
脸黑都是一瞬间的事,这回他阴沉着脸,贺四年脸上则挂着尴尬的微笑,打了个哈哈就蒙混了过去,送走了这位笑到提停不下来的黄姨。
严翊现在觉得浑身上下都难受的要命,如果可以他甚至还想当场脱掉自己的鞋子。
他一边不停地想蹭掉自己鞋底的羊屎,一边道:“贺四年,你早他妈知道这是羊屎,那你还踩?”
“……”贺四年很绝望,他也不知道,他也是受害者阿。
“我……不知道。”贺四年顿了顿,又道,“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是西瓜精的话,也就可以很好的解释我为什么不知道了。”
严翊不接受这货的鬼话连篇,但更懊恼的是自个。
智障是能同化还是怎么的?他还和人抢踩起羊屎来了。
丟人,严翊记事以来,还没在人前做过比这还丢脸的傻事。
贺四年的老家很快就到了,两人一进大门就闻到了饭菜香,杨晴捧着菜从厨房出来,抬头一看两人,笑道:“回来的还挺准时,妈刚给你们俩做好菜。”
“妈?”贺四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记忆有残缺,杨晴似乎比他记忆里上一次的样子要老了许多。
头顶上冒出了一小绰白发,不施粉黛的脸上岁月的痕迹有点深刻。
“怎么了?”
贺四年吞吞吐吐道:“你气色怎么有点不太好?”
杨晴垂下眼睛,叹了口气:“老毛病犯了,人一上年纪,身体当然就不如你们年轻人好了,小病小痛都是常事,不打紧的。”
贺四年:“我这次回来,还是想把你接到城里治疗……你知道,我爸走了,现在也就剩你一个母亲,你不能……”
贺四年纵然不是真正的贺四年,但身体里部分记忆的本能还是对这个母亲有感情的。
就像是西瓜,对土壤本能的爱。
血脉相连的很纯粹。
“去城里做什么?妈这病不严重,王大夫说了,用中药慢慢调养,也是会好的。”杨晴将碟子轻轻放下,朝面前简陋的木椅一指,“都快坐下吧,也走累了。”
她不好意思地一笑:“就是阿姨家里破,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不要嫌弃。”
严翊微笑:“没事,您做的菜看起来很好吃。”
他的恭维实在有些僵硬,毕竟原本就不怎么擅长客套。
“那快吃吧,再不吃菜都凉了。”
三人匆匆动筷,贺四年没吃几口就继续穷追不舍:“妈,你那是癌症,癌症你知道吗?不能拖着,不是随便调养就能好的,听我的话,去医院好不好?”
“那城里的医院多贵阿,妈和你说那些医生都是骗钱的。”
杨晴实在是一个很难搞定的人,生在乡下,这辈子第一次进城还是跟着贺四年他爸。脑子里根深蒂固的一些思想,实在极难改变。
比如不信西医,有些头痛脑热的顶多去看看中医。你让她上医院她就和你急。这样类似的事之前就发生过。
贺四年外婆大病一场,中医治不好,杨晴和她兄弟姐妹居然求神拜佛,请了个屁都没用的神婆来。
导致老人错过的最佳治疗期,驾鹤西去了。
贺四年很无奈:“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相信一下现代医学吧。”
“我求你了。”
前段时间杨晴被贺四年生拉硬拽到镇里的医院做了个体检。
体检结果——肺癌中期。
可他妈说什么也不肯再继续下一步治疗了,贺四年就差给杨晴跪下了,杨晴还是不为所动。
气的原主直接走人,两个多月没和他妈说一句话。最后还是心软,每天给杨晴打电话劝,杨晴依旧不接受,最后还来了一句:“电话费多贵阿,以后少往家里打,你在大城市里处处都要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