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地伸出去,又在空中停下,最后被他的另一只手抓了回去。

大概被憋得喘不上气了,那个人幅度很小地翻了身,终于把脸露了出来,陆夜白墨般的瞳孔里流露出了异样的情绪,但很快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细细地盯着面前沉睡的人看,直到清晨第一缕清光照在那人的眼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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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还没醒?”陆夜白听到温子河站在他床前,似乎在对身边的一个人发出质询,“你不会药量用多了吧?别一醒来变成了个傻子。”

“您再等等。也许是陆公子体质的原因。”是方叔的声音。

于是他适时地睁开了眼,目光迷蒙,似乎脑子还有点不清醒:“这是……哪里?”

温子河把人骗回家,又二话不说地药倒对方,本来就觉得心虚,这会儿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声音不禁轻柔了许多:“你不记得啦?别是烧糊涂了。”

“我发烧了吗?”陆夜白看着自己身上盖着的纯色被单,像是后知后觉般地喃喃道,“这是你家?”

“嗯,打完退烧针,我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在学校,就先带你回来了。”温子河在他床边坐下,极其自然地用手在他额头上一贴,把后者激了个哆嗦,“唔,好像退了。”

陆夜白像是不习惯他的触碰,微微往后仰了仰头。

温子河也觉得自己莽撞了,狗爪子缩回来摸了摸鼻子,干咳了一声:“那个什么,想吃东西就起来吃一点吧,方叔熬了粥。吃完我送你去学校。”

这“送你去学校”好像带着些魔力,在陆夜白的脑袋里抓了一把,带出了点儿什么东西。他怔了一怔,像是自言自语:“别又碰上……”

“碰上什么?”温子河心中一紧。

“不知道。”陆夜白摇摇头,纤密的睫毛盖着眼睛,显得目光有些幽暗,“我记不清了。我是在你车上发起了烧对吗?”

“是啊,多大的人了,发烧都能烧昏迷了。”温子河只当他是药效过后一时迷糊,露出一个友善的嘲讽脸,“不是还长大了几岁,个头比我高么?”

陆夜白看着这个没说几句正话就要开始把话题带跑的人,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温子河不想说的话是怎么都套不出来的,更何况那人还特别擅长借着贫嘴的毛病转移话题。

于是他也微微调整了战略,皱着眉,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缓缓开口:“我昨天……是看到你,那个刀……之后才烧晕过去的?”

这话带着不确定,也没说完整,但是足够让房间里那两个人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了。他很注意把握语气和神态,让自己看起来真的是零零散散记了几个片段的样子。

“刀?什么刀?”温子河明知故问,已经开始思考多服一副迷神汤会不会有副作用了。

“那个会发光的长刀。”陆夜白顿了顿,而后像是从回忆里得到了确认一般,肯定道,“没错,是你扔出去的。”

温子河:“你怕不是烧得不清醒,梦到了什么?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哪扔得动什么管制型工具?”

陆夜白看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眼,觉得他真堪当抵赖界的霸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大写的“大言不惭”。

他定了定神,知道自己用这方法套不出什么话,只得沉默。说来也都怪昨晚这个人伏在他面前睡觉,害他本来用来思考对策的时间,都耗在了“欣赏睡颜”这件事上,心跳如擂战鼓。

他怕自己逼问得太明显,对方又蛮不讲理地一碗药灌给他,那他可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像这次一样走运——不知道是方叔的迷神汤过期了还是怎么的,他做了迷迷糊糊的几个梦之后,就醒了。

意识还不甚清明的时候,他听到耳畔有个老人在絮絮叨叨地说话,那声音算不得好听,却有种出乎意料的魔力,能把人的注意力牢牢吸在上面。

“……突然发烧,温子河把你送到了医院,医生给你打了退烧针并嘱咐你休息。温子河担心在学校没人照顾你,和你说‘到我家来休息吧’,于是你……”

他一开始以为老人是在和自己说话,听着听着越发觉得毛骨悚然,这怎么听怎么像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洗脑催眠术!

他闭着眼睛,默不作声地听着,手心沁出了冷汗。一直到那个老人讲完“睡前故事”,起身离开,他才敢动一动发僵的脖子。

他想,我这是怎么了?

他使劲地掐了自己一把,判断这不是一个梦。除了大腿上传来的阵阵痛感,他还觉得如果自己身在梦中,不会产生掐自己一把这么清醒的想法。

那一眼他便认出这个老人就是温子河口中的“方叔”,是那个慈眉善目、给他熬“醒神汤”的人,然后他喝了醒神汤,就一觉不醒了。他眼皮一跳,原先本能地不想去猜想温子河,却发现种种迹象都和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温子河不会害他。短暂的迷茫之后他定了神,乱成一团的脑袋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笔笔直直地杵在那里,他剩下的脑细胞都围绕着那一根标杆工作,冒出了很多听起来不着调的想法。

一直到温子河回来,到他房间里看过他,他都还在思索,差点就想直接问出口。最后还是假装安眠,等那人替他把门关上,他才壮着胆子猫腰到门口。

温子河想给自己催眠,说明今天看到的事他并不想告诉自己,出于要全部了解心上人的出发点,他很快决定要靠自己从温子河那里挖点真相出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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