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芜回头“看”了他一眼, 显然无法理解同伴的哀怨:“怎么了,不是君上让我们等在这里,等到魏姑娘和里面的人说完话后,再送她回去。”
看着对方丝毫也不在乎的表情, 陈司远顿时哀怨得更加厉害,直把苏芜弄得满头雾水:“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 ”陈司远用了个小法术,将一部分的视觉分享给了苏芜,然后推着他的肩膀让他去看不远处还亮着的窗子,“看到那边没有, 两个有情人在烛光下互诉衷肠,再看那边,咱们君上刚刚带着魏公子离开,如今估计也在哪个地方赏雪闲聊。再看我们两个, 凄凄凉凉的站在院子里,你不觉得有点冷吗?”
苏芜蹙着眉头,还是没听明白,只能勉强抓住了他后半段的那个病句:“你今天好奇怪……还有我们是修士,有真气护体,并不会感觉到寒冷。”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没给同伴再胡思乱想的机会,苏芜紧接着道,“等会儿把魏姑娘送回去之后,我们大概要先到鎏金阁里去借住了,我们之前的那个房子,就是那个飞舟,不小心被君上弄坏了。”
陈司远瞪着眼睛,不是,飞舟也能弄坏,那君上得是有多不小心啊。
“也不是不小心,估计是太着急了吧,毕竟你知道这里和寒月宫的距离,如果想要在一日之内往返的话,确实不太容易,”苏芜道,“所以在新的飞舟送来之前,我们可能都要住在鎏金阁里了。”
陈司远:“……”忽然感觉更冷了怎么办。
邯阳城内,鎏金阁外。
或者说九星阁外也可以,魏子芩仰头看着眼前的景象,半晌无语。
之前也有提到过,和九星阁在各地都有固定的分店不同,鎏金阁虽然也有许多分店,但这些分店所在的高塔本身便是极高品阶的法器,自带可以移动的功能,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几乎都会在一定的距离范围内移动一下。
比如说从城外移到城内,再从城内移到九星阁的隔壁。
不,魏子芩特别想说,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虽然里面的内容差不多,但九星阁和鎏金阁在外表上几乎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九星阁装饰古典精致,外部多以暗色为主,鎏金阁则刚好相反,颜色装饰要多张扬有多张扬,即便在夜晚里也依旧散发出让人无法直视的金光。
这两个不放在一起时还好,如今刚巧紧挨在一起了,顿时显得一个高大一个低矮,一个耀眼一个黯淡。如果明日早上九星阁掌柜起来后看到眼前的景象,大概会心塞得想要吐血吧。
不过鎏金阁本身是下属于寒月宫的,魏子芩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寒月宫最近是与玄光宗结仇了吗?”
还是说他之前送回宗门的《万法归一典》出了什么问题。
“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吧,”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多的白珩默默无语,只能勉强转移话题道,“不用担心,估计鎏金阁掌柜只是为了城内做生意方便吧……别说这个了,过来,我正好有样东西要给你看。”
魏子芩一直被白珩带到了顶楼。
听到对方说有东西给自己看,魏子芩就忍不住想起一些之前的事情,比如对方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偶尔也会突发奇想,拿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到自己这边来献宝。
说献宝其实并不准确,说是胡闹还更恰当些,死掉的老鼠,拔了毛的麻雀,各种边边角角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碎瓷片,那时候魏子芩只感觉无奈,和如今眼前的这个人对应一下,又忽然忍不住觉得好笑。
看见身边人忽然弯起嘴角,白珩一愣:“怎么了?”
“没,”魏子芩笑着摇头,“只是忽然想到,如果这个时候你忽然拿出一只死老鼠来,会怎么样?”
白珩:“……”那什么,咱们能忘了那件事吗。
鎏金阁顶楼是一大片空旷的平地,地上铺着暗金色的砖石,屋内什么都没有,只有最中央里浮着一块半圆形的石台。
魏子芩被白珩领着走到那块石台面前,看着他将另一块半圆形的玉石放在了那个石台上面。
“这是留影石?”修真界里惯常使用的留影石都是半圆形状的,魏子芩几乎一眼就认了出来。
“对。”白珩点头,将留影石放好之后,拉着他往后退了一步。
暗金色的地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白色的毡帐,大群的牛羊。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跌跌撞撞的从其中一个毡帐里跑了出来,头发被彩色的布巾束起,露出底下可爱圆润的脸庞。
魏子芩瞪着眼睛,因为他已经认出了那个孩子到底是谁。
“这是我出生的地方,按照当时白家的规矩,所有家族里的孩子在三岁之后都要带一块留影石在身上,作为家族判断其未来潜力与资质的参考,这一块正是我幼年曾经用过的那个留影石。”
“你……”
白珩回过头来,冲他笑了下:“你先前不是说,对如今的我感到陌生,因为不熟悉,所以不知道该怎么与我相处吗……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就想着,倒不如让你自己来亲眼看一看吧。”
鎏金阁大堂内。
看着眼前怎么也擦不完的桌椅,刑若心鼻子一酸,终于忍不住将手里的抹布用力扔在了地上。
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不久之前在寒月宫里作为七位殿主之一,她还在被许多人恭维奉承,虽然君上很少与她说话,但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也几乎不会对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