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直到七点半才回到店里,上楼前店长邀钱多多去放水,到了侧门发现没有收银员,出了门才看见林沂在蹲在台阶上抽烟。
店长先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道:“上班时间抽烟,当心我罚你款。”
自然是在说笑。
林沂扭过头,随手给店长递了根烟,接着便看到满脸满身都通红的钱多多。
“你不去我先走了。”视线刚交接上就迅速移开,钱多多说着就下了台阶,径自走进厕所。
两人现今的状态像极了冷战,彼此装作不认识,就连多看对方一眼都觉得闹心。
老板的酒品显然没有他儿子好,加之中午吃饭又闻到了些猫腻,这下自然更坐不住。趁儿子在办公室睡下,他便去了侧门‘刺探军情’。
上了年纪的人说话就爱拐弯抹角,十句话里面有九句话都是在为最后那句主题开道:“林沂啊,我刚听说你要走啊,是因为做得不开心还是因为家里有事儿?”
林沂有些受宠若惊,虽知道老板‘亲民’,可这是老板第一次找他聊天,加之与对方儿子有那么一段,惊讶之余还有些心虚。
他摇了摇头:“没有不开心,这里挺好的,工作环境好同事也好,全是我个人的问题。”
钱父显然是有些醉了,说话的时候喷着酒气,弄得结帐的客人频频侧目,他不以为意:“你说的个人问题是要结婚?”
林沂抽了抽嘴角:“不是,我还没打算这么早结婚。”
“哦……那你现在多大了?”
“二十七。”
钱父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摆足一副不打算要走的架势:“二十七不小了啊,该结了,有对象没有?”
“还没……”
“你跟多多关系挺好的吧!”钱父突然发问。
林沂这下心更虚了,也不管摸过钱的手脏不脏,摩挲着鼻子掩饰道:“还好,偶尔会聊聊天什么的。”
“哦……”钱父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那你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他经常去哪儿吗,老是夜里不回来,我和他妈都怀疑他处对象了,你要知道点什么就告诉我,我不会跟他说是你说的。”
“这个……我真不太清楚。”
都说喝醉的人是三岁小孩,思维跳跃灵活不说,还总爱揪住一个问题不放,钱父似乎知道能从林沂这里问到点什么,索性不撞南墙不回头:“林沂啊,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会跟多多说的。”
这时林沂的头都有些大了,心里发急,奈何现在来买单的人又少,想回避都不行:“老板,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肯定告诉你。”
“你就别替他瞒了,肯定是有对象了,以前从来都不会夜不归宿。”
“……”林沂无言以对,只能怔怔的看着他。
钱父接着又借着酒劲谈起自己的创业史,将‘想当年’三个字重复了数遍,时间追溯到这世界上还没有钱多多之前。
直到潘登过来锁门,林沂才知道该下班了。
林沂收拾好东西后便离开了,钱父这才起身跟着他一道回了办公室。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财务室的灯是亮着的,今夜收钱的人也不知道是钱多多还是钱敏敏。
进了财务室,发现里面也没人,林沂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不想去拉凳子的时候,却发现钱桌上趴了个人。
他尽可能放慢速度,一张钞票当成两张来点,备用金也点了三遍,直到后来正门的几个收银大姐也上来了,这才将睡着的人给吵醒。
林沂是最后一个交钱的,硬着头皮将单子和钱拿过去,只匆匆一眼便发现对方的眼睛是红的。
钱多多又架起了眼镜,一收以往的漫不经心,认真工作起来。
不多时钱就点好,林沂签了字,迅速收拾好东西便下楼了。
潘登在大门口守着,直到店里人走净才会将自己锁在里面。林沂同他打了个招呼,说:“后面还有人没出来,就先别锁门了。”
他目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一过十点,星河广场上的人少之又少,林沂出门就点了支烟,若按正常速度,到家时一支烟正好抽完。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手里的烟只抽到第二口,他便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一脚踹跪在地。
膝盖先着地,随后又是一脚,直到他整个人都倒在地上。
“别以为你跑了我就找不到你,耍我玩儿是吧!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耍我玩儿的下场。”那人的声音很大,使得来往的几个路人频频回头。
然而那些人,却没有要过来拉架的迹象。
林沂几乎就没打过架,今夜被打又是始料未及的,愤怒之余他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然而一回头,那张脸算不上多熟悉,却在不久前见过。
他爬了起来,忍着膝盖上的痛楚说:“临时走掉是我不对,在这里我向你道歉,现在你打了打了……”
“去你的。”那人不等他说完,便揪起他的衣领,抬起脚朝他肚子就是狠狠一膝盖:“我不仅要打你,还要□□,不把你操得下不来床就把你打得下不来床,想就这么算了,没门儿。”
林沂捂着肚子慢慢蹲下,那人便揪着他的后领往某个方向拖。
“放手,你他妈给我放手……”林沂咬着牙,终于忍不住爆粗口。
被拉到石礅那里,林沂果决的将其抱住,那人一生气又连着给了他几脚,口里的咒骂不断,直将刚走出超市的钱多多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