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日虽偶有闹别扭,但实则皆是些小打小闹,这日却觉得隐隐不同,除了新婚之夜,还是头一回见丈夫饮了这么多酒。
也是头一回见他用那种眼神看她,有些疏离,甚至有些淡漠···
秦玉楼坐在八仙桌旁一直等着丈夫,想要好好谈一下。
高台处的灯线摇摇曳曳,桌上的热汤已慢慢的变凉了。
过了许久,浴房那边总算传出了动静,秦玉楼扶着桌子慢慢的立了起来。
却见那戚修身下仅仅只穿了条凌白色的亵裤,袒·露着上身,正一言不发的步步朝着秦玉楼走来。
自进屋起,还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的,眼下,那双眼只一动未动的盯着她,朝着她步步紧逼。
秦玉楼见状,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嘴里只有些结结巴巴的道着:“夫君,你···你要作甚···”
戚修只抿着嘴,停在秦玉楼跟前,绷着脸冷冷的道了句:“我想要/你——”
说罢,不待秦玉楼挣扎,便弯腰一把将人打横抱着放置到了床榻之上。
随即,整个人便立即伏着身子欺身而来。
压根没给秦玉楼丝毫反抗与挣扎的余地。
秦玉楼一时懵了。
惊慌中只连声抽了一口气,随即咬牙一脸愤恨的道了声:“戚修——”
然后,剩下的所有语都被人一口堵住,悉数被人吞之入腹了。
秦玉楼顿时一阵惊慌。
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挣扎声,双手不断的挣扎捶打他,然而戚修只手便将她钳制住了,只轻轻松松便将她的双手握着置于头顶。
她脚下拼命的踢着他,他结实稳健的大腿便将她的双腿死死抵住,令她片刻动弹不得。
眼中分明没有多少yù_wàng,可是只要她越挣扎,他好像便越发的生气,一言不发的要着她。
尤其,每当脑海中回响起那一声声酒醉后痛楚的“楼儿妹妹”,只不断重复刺激他的耳膜。
戚修双眼赤红,便愈发粗鲁了起来。
她总是拒绝他。
戚修只以为她不爱那档子事儿,可如今总算清楚明白了,她是不爱,她也···不爱他···
面上围着他打转,可实则心里头——
哪里是祖父的祭日,哪里是要斋戒祈福,不过是因着有人要成亲了,她不愿罢了。
戚修性子向来克制,眼下却只觉得上头一阵头痛欲裂,心里一阵愤恨酸楚。
可浑身却又被那一阵阵温暖给团团包围着。
又直令戚修险些呻·吟出声。
痛苦与欢愉同时交织着。
直到尝到嘴里一片血腥之味。
戚修悄然睁眼。
便见妻子身子发着颤,只紧紧地咬着唇,唇上泛着丝丝血迹,头上发丝凌乱,面上不停地淌着泪,一脸的狼狈与凄然。
戚修身子顿时一紧。
脑子顿时清醒了大半。
忙不迭松开了钳制她双臂的那只大掌。
直从她身上支起了身子。
秦玉楼只抱着胸前,卷缩着身子,垂着眼默默的流着泪,此时无声却胜有声,只觉一脸凄惨痛苦。
好半晌,这才将脸别了过去,哑着声轻声道了句:“若是孩子没了,我不会原谅你···”
这样淡淡的话语,却犹如平地里惊起了一颗炸雷,只惊得戚修半分醉意皆无。
而屋子外,芳苓几个早已被屋子里那番大的动静给吓得成了无头苍蝇似的,只干着急,还是芳苓堪堪稳住了局面,芳菲则拼命跑去后头将顾妈妈给请了来。
第96章
顾妈妈与芳菲二人行色匆匆赶来的时候, 屋子里头的动静已经止住了, 顾妈妈满脸焦急, 早已顾忌不了其他,待候在门外高声禀告了一声,便不管不顾的准备要推门而入了。
却不想, 正在此时, 只听到秦玉楼在里头轻声应了声。
待顾妈妈领着一行人赶进去的时候, 屋子里死寂死寂的。
秦玉楼身上的衣裳已经穿戴好了,此刻只见正披头散发的坐在床头, 垂着眼一声未吭。
一眼望去, 只见床榻上被褥凌乱。
而秦玉楼那饱满的唇瓣上还在渗着血, 仔细瞧去, 又见双眼分明还微微泛着红,长长的睫毛被浸染了一片泪渍,显得狼狈又无助。
而世子爷身上则胡乱披了件外衫, 似有些仓皇无措的立在了床尾处。
见顾妈妈一行人匆匆进来了, 身子微微僵住, 只抿紧了唇下意识的又往床榻上之人瞧了一眼。
随即,似有些不知所措的主动往后退了几步,将床榻前的位置让了出来。
顾妈妈几个早已顾忌不上他了,这大小姐向来性子慵懒乐观,无论大事儿小事儿总能云淡风轻般懒懒的应对,顾妈妈打小照看她长大,还从未瞧见过她露出这样伤心又难受的表情。
顾妈妈顿时只一脸心疼, 连往日里遵规守矩的那声“夫人”也不唤了,只满是疼惜的唤了声:“大小姐···”
说着,便直接坐在了床榻一侧,拉起了秦玉楼的手,一脸担忧的问着:“我的大小姐,这···这是怎么了,啊,这是到底是怎么啦,有没有伤着身子,伤着小少爷啊···”
说话间,只轻轻掀开被子,拉着秦玉楼的手便细细查看了起来。
秦玉楼向来淡然,可眼下,被满屋人围着,这晚无缘无故受的委屈,及嫁到数千里之外的京城这半年以来无依无靠的委屈,好似顷刻间一袭齐齐涌了上来。
也不说话,也没有多的表情,只微微红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