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秋斩的刑期,李文等人连夜将罪证收集,核定涉案人员的刑罚,第二天便上了奏折给当今过目。
当今一目十行,当即越发怒上心头,“斩立决!”王子腾的野心够大的,仗着金陵也算天高皇帝远,弄个什么金陵四大家族当山大王,若非眼下贾琏还算有些用处,史家老三的靖勇侯是自己靠着战功册封的,他非得借此好好刮掉两家的一层皮!
培养亲信,资助贫寒子弟,还联宗扩大王家势力,但凡个姓王的都能认个祖宗,另外放贷逼人还债中发生的血腥事件罄竹难书。
“全部斩立决!立马,马上!”当今面色沉沉:“女眷别给朕充入挺掖。巫蛊之变时前朝余孽怎么祸害的?昨日在京营微服,观两院学子蹴鞠,若非朕与上皇虽是微服也带了不少人,否则没准就被王子腾的好女婿给威胁喊冤了!”
若是没王子腾许氏这往军营送信,借着女儿勾着小将士们,他没准还寻着旧例。但此事一出,偏偏还有两唯恐天下不乱的看好戏的兄弟煽风点火,他瞬间就想起往事了。
当初太祖爷仁慈,没对前朝皇室赶尽杀绝,那些宫女太监也是能用的就延续用了下来。哪知道竟然有不知恩情的,竟敢里通外合!那些丧尽天良的还选择的日期还是元宵佳节!这些年来,别说他了,便是京城世家大族哪家能够好好的过个节日了?
王子腾家里的女眷,他昨日回城之后也入好奇,入狱看了眼让王子腾一女数卖的侄女,倒也真是国色天香,算得上绝代佳人,眼含泪花中还带着些小倔强,到也是个带刺大美人。若非牢里初见,在宫里当个小宫女,他没准还真有收了的心思。
所以,就像贾琏说的,必须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天下美人何其多,不差这一个!
他再去书院看看小年轻们洗洗眼!别说,这届学子还真有几个不错的,长得帅非常美,可惜自家女儿不是太老就是太小,硬生生便宜了别人家!所幸,他先前提前下手,也算给自己“榜下抓婿”抓到一个!
当今一想起忠义亲王被气昏厥的模样,倒也觉得隐隐有些小畅快!
这边,一听当今提及往事,李文面色也阴沉了一分。无他,他的妻女,还有恩师杜恒杜提刑都是亡于前朝余孽之手。一想起那被抄入大牢的王家女眷模样,李文觉得当今有此忧愁也是正常的。
“启奏皇上,虽抄斩全家依律合乎法理,但免得某些有心人想要借传玺之事造谣生事,便如先前亦然有不少人借此为王子腾未追缴欠款一事说情。”李文顿了顿,眼角余光扫见当今黑漆漆的面庞,不急不缓补充道:“坏了皇上您的运道,不妨便暗中处决,对外道乃因有愧皇恩后自栽而亡?”
“李爱卿……”当今闻言,哈哈大笑了一声:“这三司之中,也真就你最合朕的心意。此举极好!”李文还真不愧是老油条,若是大理石那个小古板前来汇报,他没准能气翻过去,当然督察院那个老古董,会说话的《刑律》,他更不想见。
之前,唐阁老还未退休,这两人怼掐能掐到律法起源,他坐在龙首之上好几次都不自觉拿起了笔摘抄,感觉自己恍若置身上书房上课一般。可偏偏还没个合适的人手接任御史大夫一职!
那个文敏好用是好用,但无奈身子骨太不争气了!骂一场就带喘几下,还不如老钟,脱下鞋底打孙子扔属下都还老当益壮,命中脑门!
“此也是皇上您德感四方之兆,让罪官王子腾幡然悔悟。”李文直白无忌的拍着马屁。
“办好了,重重有赏!”当今豪爽道。现在可不差钱了,非但国库不差钱,私库也收了不少王家几代积累的财富。当然,来源不明的黑金他可不收,免得坏了自己的运道。
“另外,传令下去,但凡有被王家被逼利钱而家毁人亡的,你们三司查证属实,登记造册之后,让他们拿着单子从户部领一笔银子赔偿。”当今说完,还贴心道:“朕会跟户部打好招呼,就从王家被抄缴的家产里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文骤然听得当今竟如此体恤老百姓,还真吓了一怔。这当今登位十几年来,还从来没这么……这么自信这么手段仁厚过。
诚心诚意的给当今叩首,李文暗自带着满腹的疑惑离开。
一见李文那感激涕零的模样,当今愈发乐了一分。这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身上罢了,他能借此白得一个名声,何乐而不为?
这御人之道他也懂,不过从前没银子罢了!
贾琏倒也不错,给他送了个钱袋子!
当今施施然起身,又去了医寮。这会倒是不去气人的,将自己善行一一道来,而后负手打算听夸奖。
秦王见当今笑得灿烂,问:“吾皇万岁万岁万万万万万万岁,能放我出去溜达不?我脑袋都快长毛了。”
当今瞅眼那密密麻麻的短发,还真感觉刺眼,毫不犹豫拒绝:“不能。”
秦王:“白得本王那么多万岁了?”
“呵。”当今懒得跟秦王计较,回眸扫了一圈,看忠义亲王还在心无旁骛绣喜袍,面色又是一阵扭曲:“你……你就不能让温幺幺自己动手?”
“你没听过无聊一词吗?”忠义亲王翻白眼:“我整日除了见秃驴拆家,也就剩下这一项打发时间的。你有本事把老郑给我弄回去,别让堂堂太医院院令都快抢了我大夫的活。”
“就你……”当今瞥眼面色还透着分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