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且不说这显然是个奢望;以他的个人看法,某人能安安稳稳地把比赛看完他就喜出望外了。

严格来说,哈利对此并没有十足把握。因此,当球队进场、双方队长握手时,他没忍住抬头望了望教工席。但距离实在太远,他只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头和几幅闪得他眼花的魔法标语。等飞到空中后,他又没忍住看过去——

包括麦格教授在内的几个学院院长都坐在第一排;后面几排坐满了其他任课教师,海格小山般的身材尤其引人瞩目;黑袍男人和邓布利多则分别占据了最后一条长椅的左右两端。仿佛察觉到他的视线,邓布利多回以微笑,而伏地魔没什么感情地动了动嘴角。

这反应……

实话说,哈利有些担心。他迟疑了半秒钟,就发现双方追球手已经开始第一次正面交锋,不得不赶紧把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回下方的赛场,观察全局的同时寻找那抹金色。他想要伏地魔来,他不后悔;但若是想尽快改变那种情形,他就得速战速决。

而教工席上,伏地魔正百无聊赖。自学生时代开始,他就觉得魁地奇课在浪费他的时间;但他知道哈利的潜台词是这是毕业前的最后一次比赛,他只能勉为其难地同意这个要求。

“今天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在魁地奇比赛的看台上,汤姆。”

四周呼声震耳,但这句话依旧顽强而清晰地钻进了伏地魔的耳朵。他甚至用不着朝邓布利多瞥上一眼,就知道对方正在用传音魔法。“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他颇有点没好气。

邓布利多没立刻说什么。实际上,他正半仰着脸,视线跟随着半空中疯转的鬼飞球。“总归是个例外,”他慢慢地说,“亦或者并不是例外?”

换做别人可能会对这种发言一头雾水,但伏地魔不。“你确定你还要继续卖关子吗?当你我都知道哈利会告诉你一切的时候?”他的语气颇有些嘲讽。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保持着观看比赛的姿势。“你这是抱怨吗?”

对这种反问,伏地魔想也不想地冷哼。“要是我真有那种功夫,还不如干点更有意义的。”

“比如说欧洲和北美的那些事?”邓布利多立刻借口,反应快得根本不像一个正在观看球赛的观众,也完全不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这种干脆利落的否认让邓布利多看了看黑袍巫师。

汤姆·里德尔是个货真价实的黑魔头,无论谁都无法否认。在霍格沃茨时,他就是学生头头,不仅在明面上,还在未被揭发的暗处里;甚至,还在孤儿院时,他就足以令其他孩子对他退避三舍。

他真的能改过自新吗?

邓布利多曾无数次在心底里问自己。如果说收回魂器意味着某种忏悔——暂且不提何种具体原因——他们就能高枕无忧了吗?那种追逐力量与长生的本性,不会使他再次犯下可怕的错误吗?

极难消除的怀疑是一回事,现在的谈话重点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收到了一些信件。”邓布利多继续陈述,又转头去看比赛。刚刚拉文克劳组织起一次三角形锋面进攻,但被格兰芬多的击球手化解了。“局势不太平稳,我的同僚们有些忧心。”

口气平淡,可伏地魔停顿了一会儿。“难道国际巫师联合会里竟没有一个能让你安稳退休的接班人?不得不说,那可真是可悲啊。”

“你终于承认了?”邓布利多不答反问。

伏地魔突然笑了。他谁也没看,然而面上已全是冷酷的睥睨之色。“无能之辈自当下台。”

邓布利多没有正面反驳。“谁又来界定你这句话里的无能之辈呢?”

“你想说是我自己吗,邓布利多?”伏地魔折过头,黑眼睛里闪烁的光芒绝非善意,“以个人意愿定夺他人生死乃至国家存亡,在你眼里一定是暴君所为了?”

邓布利多微微抿唇。他敏锐地判断出这话底下有个言语陷阱;如果他接口,那伏地魔一定要提“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见对方不上当,伏地魔冷哼一声。“真可惜,这次和你想的不一样,邓布利多。”他复又看向赛场中央,挖苦地道:“你得知道,就算没有我的推波助澜,那些人也不见得能坐稳他们的位子。”

“所以你让人去煽风点火?”邓布利多问,“如果他们互相残杀,便能使你高兴满足,汤姆?”

伏地魔嫌弃似的摇了摇手指。“事实上,完全不能。”他的眼睛又开始闪光,但这回是嗜血的红色,“你理应给出正确答案,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沉默,但只是一小会儿。“权力。”最后他肯定地说,“你享受那种把一切操控在手心的统治感,可依旧不愿意做个抛头露面的领导人。”他轻轻一叹,说不出什么语气,“你就是这样的人,我确实早该想到。”

“所以如果你足够明智,就不会把这些告诉向你求助的可怜家伙们。”伏地魔又微笑起来,可配上苍白肤色、眼现血光,足以吓退绝大多数人。“我想我应该不需要提醒你,这和阴尸大军完全不同。”

显而易见的是,邓布利多不在绝大多数人之中。“因为没有任何证据?”他几乎一瞬间就猜中了。幽灵骑士就那么十几个人;他们还全数改头换面、行事隐秘,就算被抓住一个,也无法指证其他,更别提深藏幕后的伏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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