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已经为他催了好几回,每每跑过来, 一脸歉意地对他说:“顾总, 实在对不起, 这会议很重要,霍总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您看要不改天再来?”

为什么要改天?趁热打铁才是关键。

顾俊良瞥了助理一眼,平平淡淡地说:“没事,我就在这等他, 你就跟他说,等不到他我今天就不走了。”

助理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着走了。

几分钟后,透明玻璃外闪过一个身影,霍强东姗姗来迟。

“对不起啊老顾,我刚刚在开会一直走不开。”霍强东视线快速从顾俊良身上略过,转身吩咐助理:“茶水没了,快去重新泡。”

霍强东在顾俊良对面坐下,他稍稍整理了一下领带,开门见山地说:“这么急着找我有事?”

顾俊良眼神莫测,像是看不透似的紧紧注视着面前的老友。自从霍强东走进这个房间,他就没出过声。

这一沉默,气氛就变了味,霍强东脸上似有若无的笑倏地隐退。

霍强东明显感觉到了顾俊良是来者不善,他眼眸低垂,看着自己放在桌面上握成拳的右手,沉声:“老顾,你我都是老朋友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恰逢助理送了一壶新茶进来,自然而然拿起杯子准备给他俩倒水。

霍强东斜睨他:“你出去吧,把门关上,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助理应声出去。

房间里再次陷入僵局。

霍强东拎起茶壶倒水。翠绿的茶水稳稳落入白瓷茶杯中,他将其中一杯递向对面。

顾俊良没接。

霍强东顿了顿,手势一偏,自顾自抿了一口。刚冲好的茶水烫嘴,他微不可查地皱眉。

余光瞥见顾俊良动了一下,霍强东猛地抬起头来,四目相对,说不出的尴尬。

事实上顾俊良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他就这样毫不避讳地迎接着霍强东的目光,缓缓说道:“我记得五个月前,我们家思琪刚回国的时候,你们家霍磊一直对她穷追不舍。”

霍强东碰在嘴边的茶杯一抖,升腾的丝丝遮不住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他把杯子放下。

对面一道灼灼的目光一直不放过自己的一举一动,霍强东把手收回放置腹部,十指交叉,两个大拇指画了个圈。他故作镇定,笑道:“霍磊从小到大就喜欢思琪,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

顾俊良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不紧不慢地说:“我还记得,有一次在酒会上你当面给我提亲,我没答应,害你恼羞成怒了。”

这件事说到底是霍强东太霸道,不过在当时,霍强东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习惯了别人对他逆来顺受,自认为自家儿子能看上谁那就是给谁面子,却没料到顾俊良一点面子也不给,一番拒绝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却也免不了让他难堪。

此时霍强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巴动了动半天憋不住一个字。如果今天没有发生凌梦媛那处闹剧,他肯定要对顾俊良发火了。

霍强东干笑了两声,说:“以前是以前,现在霍磊已经转了性了,他会慢慢变得成熟稳重,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没头没脑随便什么人都喜欢了。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孩子们长大……”

“随便什么人?”顾俊良神色突变,冷冷打断他:“你说谁随便?”

这次顾俊良连称呼都不叫了,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肃杀之气。

霍强东说得正起劲,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口误,他忙改口:“老顾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霍磊他……”

霍磊后面喜欢了一个叫白露的女孩,那女孩家境一般跟自己家门不当户不对的,据他调查,那女孩以前总喜欢逛酒吧混夜店,一看就不检点。

霍强东原本想解释的是这些,谁知顾俊良根本不给他机会。

顾俊良手掌重重捶在桌面,随着“砰”的一声落定,他再一次打断了霍强东的狡辩,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思琪是你亲生女儿,你还敢这么说她吗?”

茶水被震出杯子,并顺着玻璃台面滴落到两个手的手心。霍强东像是被烫了一下,两个手倏地分开,他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满是诧异。

“你说什么?”

……

凌梦媛没想到自己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居然会是顾俊良,她的眼睛因为之前进了血,现在感觉像是被一层红色的纱雾般蒙住了。一时没看清,她干涩的嘴唇微张,对着眼前熟悉又模糊的轮廓喃喃:“俊良?”

坐在病床前的人影宛如受惊般身形晃了晃,良久,才道:“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叫医生?”

凌梦媛摇了摇头,一不小心脸颊碰到了枕头,她“嘶”的一声。

下意识想要用手去摸脸,还未碰到就被一双干瘦有力的大手制止了动作。

“干什么?”凌梦媛这回嘴巴张开的幅度大了些,牵扯到了脸部的肌肉,痛得她“啊”的尖叫出声。

她的手不能动,突然意识到脸上绷得难受,又紧又麻又痒又疼,余光扫到了眼下,只能看到鼻尖上的白纱布。

脑袋轰的一下,昏迷前一些断片的记忆汹涌地朝她袭来,一股热血冲进脑袋,凌梦媛挣扎着要起来:“霍强东!放开!我要去找那个畜生算账!”

这句话她说得尤其费劲,脸部上的伤口好像一下子炸开了,痛得她身体拱了起来。喉咙像是被锯子割过一样,凌梦媛在双重的疼痛刺激下又晕倒了。

顾俊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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