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斯就是这气压的中心。他的房间的门紧闭着,偶尔透过百叶窗,能看到他y-in云般的脸色。

这些天,从dg中国辞职的人越来越多了。也有越来越多的区域分公司,濒临经营难以为继的困境。

所谓的市场全线崩溃,大概就在眼前。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不知何时就会到来。

陈铮这些天,也过得有些浑浑噩噩。他是个压力越大、释放越多的人。这些天白天处理完焦头烂额的事,夜晚就流连在灯红酒绿之地。

越放纵,越空洞。

他也想过报复林浅和厉致诚。

混迹多年,黑白道他都认识一些。如果真找人把林浅绑了,教训一顿甚至就此让她消失……厉致诚也不一定能抓到他的把柄。

那然后呢?

然后他陈铮又该去向何处?

而且林浅……

陈铮奇异地发现,尽管林浅当着全国媒体的面,狠狠打了dg中国的脸。但他心里并不是很恨她。这种感觉是奇妙的,自从dg中国开始坠落起,他一直就有种漂浮的感觉。好像他是漂浮在这之外的,痛是痛,但一直就不是切肤之痛。

anyway,现在的局面,总会有一个结束。

他推开查理斯办公室的门,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早。”

查理斯可一点也笑不出来。美国总部已经表示:对他失望透顶。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职业道路在何方。跳槽?去其他国家?

他有个感觉。他觉得自己自从接手dg中国以来,好像就一直过着身不由己的生活。可为什么会这样,他却又找不到确切的原因。

“ben.”此刻,查理斯对着陈铮,也有了同命相连的感受,他喃喃说,“也许这个季度结束,我们俩都要双双引咎辞职。”

陈铮的脸色透出几分木然,没说话。

就在这时,一位下属手里拿着份资料,脸色惊恐地冲了进来,甚至连门都忘记敲。

“查理斯,本!出事了!大麻烦!”他的表情同样也显得不可思议,将一份律师函递到两人面前。

查理斯接过,脸色陡然一变。

那是一家企业,提出诉讼dg中国的律师函。企业名称有点熟,但查理斯一时想不起来。

但他看到下面的诉讼内容,就立刻想起来这个企业了。

他们控告的,是半年前dg中国将一批质量低劣的休闲包及其品牌,转让给他们。他们提出了高额的诉讼要求。

“你不是说他们是农民企业吗?根本不在乎质量!”查理斯朝陈铮吼道,手已经气得发抖。

一旁的下属摇了摇头:“不,查理斯,他们的法人尽管是一位中国人,但是有意大利商人参股。这件事涉及外商投资,声称这批货他们要出口欧洲,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公司形象……”

匆匆赶来的法务人员说:“不,这场官司他们胜诉不了,当初合同白字黑字……”

查理斯突然“啊!”一声大叫,伸手抓住自己的头发,转身就冲出了办公室。留下陈铮和几个下属,面面相觑。

陈铮看着跌落在地面的律师函,忽然笑了。

缓缓地、苦涩地笑了。

官司是否胜诉不重要。当初合同是他和查理斯签的字,他几乎可以想象出,这则官司的消息,将会如何迅速地传遍整个行业和全国。

他们终于迎来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cao。

厉致诚一直握在手里留到现在,终于无情地放了上来。

——

宁惟恺这些天,过得十分舒心畅意。

历经风浪的新宝瑞,终于重回他手里。而且这一次,是真正掌握在手中。他想他或许迎来了人生最漂亮的巅峰。

当然,他还会走得更高。毕竟厉致诚这样的怪胎奇才,又能有几个?两人既然化敌为友,以彼此的气度,今后必然井水不犯河水。

而他,前路还有什么可以忌惮的?

尽管现在的新宝瑞着实有些千疮百孔,但是嘛……人看自己的孩子,总是越看越喜欢。他丝毫不在意现在的低谷,反倒依旧是平日姿容优雅卓绝模样,将心腹骨干一个个叫过来,勉励一番。这态度显然也感染了很多人,不,应该说,感染了整个企业。加之dg集团在中国的折翼,几乎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新宝瑞正一步步往曾经的辉煌巅峰走回去。

但宁惟恺也不是完全没有烦心事。

譬如今天一早,就接到祝氏董事长秘书的电话。

“董事长想见您。”对方礼貌彬彬地说。

秘书口里的董事长,自然就是祝氏掌权人祝老爷子——宁惟恺的岳丈大人。

宁惟恺也不推辞,微笑应了,第一时间前往祝氏老宅。

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天气,半退休在家的祝老,依旧坐在绿意盎然的cao地白椅中,朝这位半子颔首微笑。

两位碍眼的祝公子,并没有出现。

宁惟恺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大度的人。现在他俩不在场,他倒觉得清爽不少。亲自为祝老斟好茶,两人就聊了起来。

聊最近箱包行业的情况,也聊新宝瑞的复苏。两人的表情都没有半点异样,仿佛还是一年前,那对十分投缘的翁婿。

末了,祝老话锋一转,目光睿亮地看着他:“惟恺啊,等新宝瑞的情况稳定下来,就进董事会吧。晗妤什么也不懂,你去了,凡事可以替她把把关。”

宁惟恺一怔。

现在说的董事会,自然是整个祝氏财团的董事会。“替祝晗妤把关”,就意味着要让他共享她那一部分股东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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