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三十多快四十岁了,戴了副眼睛,温文尔雅,轻声地对谢眺说:“是谢先生吧?我是衡之的大嫂陈英,这是衡之的侄子乐乐。”
“叔叔好!”小男孩的声音带着一股孩子气,手里还拎着一带东西,笑容礼貌地看着他。
谢眺像是石化了一般,
“请…请进来!”
“请…坐!我….”他拔腿想跑,又补了一句 ”给您倒茶。”说完就逃进了厨房。
怎么办!!齐衡之的家里人,他从来没见过的生面人,而且此刻,他一个人在家,还穿着一点花底纹的围裙。
“啊…”谢眺小小声地哀嚎,靠在橱柜上一边找茶叶,一边心里发慌。
他很少很少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应该以主人的姿态接待陈英,却觉得于理不合。如果不接待又显得更不合适。总不能齐衡之的家人来做客,却连一杯热茶都喝不上吧。
可让他接待,他又实在紧张。犹豫了一会,谢眺深吸了一口气,催着自己泡好茶,端着茶壶出门的时候,他的手都在抖呢。
热茶递到客人的手里,谢眺堪堪坐下,就听到陈英唤了他一声:“谢先生。”
他忙起身,像个被老师叫到名字的学生:“您别叫我先生,请叫我谢眺就好。”
陈英闻言笑了,这一笑是很轻柔。看向谢眺的目光也柔和,有激励的意思。“是这样,乐乐想看看之前那只受伤的小狗,方便吗?”
雪球?谢眺脑海里飞快过着齐衡之先前说过,这几天可能会有大哥家里人来看看小狗,哎呀!给他忙忘了。
“嗯…”谢眺忙点点头:“雪球在后面睡觉,我带您过去吧。”
陈英点点头,低声地叫到了小孩子去后面找小狗,雪球果然在辅楼一楼的小储藏间窝着,他已经醒了,见有人来,冲着齐衡之的小侄子乐乐叫唤,乐乐摸着小狗的脖子,轻轻地嘀咕,一人一狗滚到一处,玩得不亦乐乎。
陈英站在门边,见两个小朋友玩得开心,便转头与谢眺回到了客厅。一坐下, 看向谢眺的目光有强忍的笑意。
“之前听衡之说,你已经决定了到我们学校来读预科是吗?”
谢眺点头,有些腼腆地应着。
“课业上不难的,事先做好准备就好,如果有什么难处,”
谢眺忙点头,感谢着陈英先前为他入学的奔波。
陈英温声细语地与谢眺说着话,一边打量谢眺,她涵养好,也是带着笑看他,观察,不知道这一行,有没有相看的意思在里面。
“听衡之说,家里都是你在打理,真是辛苦你了。”
谢眺猛地摇头,被陈英鼓励的目光打断:“哈哈,不要谦虚,这房子原来是我婆婆打理的,你来了,它才,衡之是粗心也顾不上,幸好有你。打理得有条有理”
“就像这茶,你的茶泡得很好呢。”
陈英这样说,谢眺的脸涨得更加红了。
齐衡之到家的时候灯火通明,谢眺正蹲在地上,看着雪球吃狗粮,见到他开门,飞快地冲到他面前:“齐….今天你大嫂来了!!”
谢眺还老改不过“齐少”这个称呼,最近被齐衡之矫正,改成直呼名字。谢眺似乎不大敢,这会子连齐衡之的名字都叫得囫囵。
谢眺说得气喘吁吁,紧张的样子毫不遮掩,又有些憨气,让他忍俊不禁“啊,不好意思,先前大哥跟我说过,忘了告诉你,怎么了,大嫂说什么了吗?”
“你先坐。”谢眺拉着齐衡之坐到饭桌旁,给他把饭菜端上来,才坐到他旁边,把下午的事情跟他说一遍,:“大嫂…你之前帮我问学校的事情,就是找的她吗?”
他瞪大了眼睛。等着齐衡之的回答,
齐衡之点点头,“大嫂在北都中文大学教书多年,前不久刚转的行政。”
“嗯嗯,幸好我下午好好地谢了她,就是她夸我茶泡得好。”
泡茶?齐衡之不解,“这不是好事吗?”
“可明明那就是茶包啊!我就拿开水冲了一下!!怎么就…怎么就好了…”谢眺说得委屈,自己都忍不了地笑了出声。
“哈哈哈”齐衡之被他逗得开怀,“别紧张,也许你真的泡茶包也泡得很好。”
不说还好,这一说谢眺憋不住了,可以说娇俏,可以说亮出了猫爪子的狠,拿眼神狠狠地刮了齐衡之一眼。
“哼!”
齐衡之哈哈大笑,他伸了手,把别扭的谢眺整个搂在怀里。忙不迭地安抚道:“放心吧,大嫂明明是三分好,也要当做七分来夸的宽厚人。再说还有我在呢。”
“还有我呢。”
齐衡之拖长了声音哄着谢眺,边摸着谢眺软软的头发,抚过他的脸:“有我呢。”
“嗯…”
谢眺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回应他。
真可爱。
齐衡之轻笑,他倒也不怕大嫂会把谢眺给生吃了,只是留着谢眺一人,担心他自己怯场。也许是时候找个时间郑重跟大哥说说谢眺的事情了。不过比起跟大哥交代,眼下还有一件更恐怖的事情,
齐衡之拍拍谢眺的肩膀,掰着转过来,让他直视着自己,说:“小谢眺,过几天金四要生日了,你得跟我一起去。”
齐衡之这语气,像是遇上大难题了,他凑到谢眺耳边,轻声地对谢眺说了几句话,顿时谢眺开始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笑得腰都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