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缓缓道,“裴大人,这些话你不该说出来。”
裴献道,“下官知错。”
“但听裴大人一席话容澈十分敬佩。”她举起茶杯,道,“以茶代酒敬裴大人。”裴献举杯同饮,她再道,“容澈还有一言。”
“郡主请讲。”
她缓缓而道,“苟利社稷,生死以之。”
“郡主教训的是,下官谨记。”
见气氛好转于海潮才敢搭话,“我说伯亨你也真是的,郡主什么样的人你我还不知道?怎能埋怨起郡主来,太不成体统,快以茶代酒向郡主赔罪。”
裴献这次从善如流,举杯道,“下官向郡主赔罪。”
容澈举杯却道,“梁公子一事也确是愧对裴大人嘱托。”
“郡主言重了。”
见此于海潮大笑见机转了话锋,四人竟有相见恨晚之感,偶有几句针砭朝政也是点到即止,四人心照不宣无须多说。天色渐晚,于海潮与裴献先行告辞,余晖下的南阳城多了几分苍老与疲惫,许是白日里的春意来的过于猛烈。
容澄把玩杯盏笑道,“你何时也这般大公无私起来了?”
“比起堂姐容澈自愧不如。”她又道,“堂姐倒是十分会看人心,看样子在裴献身上没少下功夫。”
“闲来无事便随意翻了翻他的考课。”她又道,“今日委屈你了。”
容澈向来不与人多话更少打官腔,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于她来说太过缥缈,她没有容澄兼济天下的胸怀,也没有容泠那做千古名君的雄心,但她此生却愿意守护着她们,守护着心底最温暖的地方。
“堂姐,天色已晚我们走吧。”
春景被暮色淹没,望春楼里只余稀稀落落几桌客人,容澄与容澈走下木质楼梯,底下的人听见动静不由的看过去,一白一青两位女子缓缓走下来,白衣清朗如画青衣眉目英挺,众人不禁暗自揣度这是谁家里的姑娘。
有公子上前搭话还未开口夏风的剑在抵在肩头,对方忙不迭的告饶,白衣女子眉梢带笑从他身边走过,而那位青衣女子好似漠上孤星,遥不可及。这一波折并未阻碍今夜的计划,闭门许久的国公府正安静的等待着即将到访的客人。
容澈有国公府的图纸与白青桐看过,“国公府戒备森严不宜久留,你我分东西两向潜进里面,以这座湖心亭为界再各自返回。”
白青桐点头,“好。”
“白姑娘,多加小心。”
“郡主亦是。”
国公府守卫森严每一个时辰换一次岗,她二人轻功极好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国公府太大魏国公不知藏匿于何处,只得一个地方一个地方仔细查看,除了府兵来来回回的巡逻声,整个国公府可谓寂静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