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对高城突然把他叫到办公室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奇心,沉默而淡然,简直就像高城办公室里的一个盆栽一样。

都快一个小时了,屋内寂静无声,高城实在耗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后,皱着眉头,扬了扬手里的那张纸说道:

“团里决定调你去农场,三日内报到”

“是,营长,三日内报到”

安林啪的一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确认了这个命令,便转身就要向外走,却被猛然站起来的高城一把给拉住了。

“那个,那个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高城盯着安林的眼睛,似乎想从那里发现愤怒,不满,绝望等负面情绪,不用很多,一点就行,只要一点他就可以说服自己,让眼前这个兵去喂猪也是为了磨练他的意志,让他在艰苦中学会忍耐等等形而上学,大而空的场面话,然后他就可以安心了。

可是,非常遗憾,高城从眼前的这个士兵眼里只看见了平静,平静得好像深潭没有一丝的波澜,他就这么淡然了接受了换了任何人都会想不通的命令。

“营长,我还背着处分呢,去那儿是应该的”安林认真的说道。

“我靠,你还记得这茬呢”高城一拍脑袋,满心的想着,妈的,多么好的一个兵,就这么给弄去喂猪,活活的废了。想到这,高城猛地伸出双手抓住安林的肩膀,狠狠的说道:

“你可以不接受这个命令,而我可以再去跟团长争取不让你去”

安林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消化这话里的信息,他看了高城一会儿,忽然呲牙一笑,

“可营长,人总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吗?”

“我既然做错了,背了处分,就要接受惩罚”

高城愣住了,缓慢而僵硬的松开了捏在安林肩膀上的手,有那么一刻,他几乎觉得简直眼前站着的是一个早就不在了的人。

空荡荡的营房里,有个人躺在上铺上满脸无辜,却又带着镇定和无比理解的态度,听着自己说,自己就是个冲着朝阳活蹦乱跳还觉得自己在天天向上的猴子。

原本以为,随着那个人的牺牲,这幅画面已经被他隐藏在记忆深处,不会再轻易的翻动。不料此刻回想起来,却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色彩鲜明得仿佛不曾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有丝毫的褪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城猛地在安林的胸口击了一拳,沉声说道:

“你说的对,是我想错了”

“喂猪要喂好,可军事技也不能丢”

笑容慢慢的荡漾在安林的脸上,两个隐约露出的酒窝不禁让高城的心放松了下来。

“保证完成任务,营长”安林再次挺直了原本就挺拔的脊背,声音洪亮的说道。

紧接着高城又抓了抓头发说道:

“农场离营部也不远,要常常回来,看看有什么落下的地方”

安林重重的点点头,话都说完了,该叮嘱的也叮嘱了,室内又恢复沉寂。

临要出门的时候,安林听见身后的高城低低的说道:

“你很像我过去的一个战友”

门打开了,然后又合上,安林迈着标准的正步向营房走去。

旧日时光是个温存的字眼,抒写着我们过往的一切美好的情怀。

我们珍惜,我们怀念,但却也只能仅仅止于怀念。

因为生活总是要在对未来的希望和期许中才能前行,

我现在是安林,营长,许三多想。

正文 第25章 下马威

安林因故调离,马小帅整个班都出来送行,颇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搞得别的班人还以为安林要去哪呢,再一打听原来是要去喂猪,在表示同情不解之余,都暗自庆幸,娘的,今年的养猪指标可算有人了,妈妈再不用担心我了。

团部的农场离兵营并不太远,大概跑步十分钟也就到了。通常没有人会主动告诉你那个地方在哪,因为不需要,只要你没感冒发烧,嗅觉没有失灵,一般情况下你可以闻着味就能准确的找到它的位置。

管理农场的陈主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面膛黑红,看了看许三多手里的信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就让他去猪圈找老莫报到。农场不算大,但是什么都有。走过好大一片菜地,臭味渐浓,许三多知道,猪圈到了,再拐过一道土砖墙,里面立即显出几十头猪大爷分栏而居,哼哈得自得其乐。

一阵恶心就泛出来了,实在是太臭了!许三多强行忍了忍,才算没吐出来,要说他对喂猪养j-i什么的并不陌生,毕竟上辈子是纯农娃,要说不适应这个那绝对是有些矫情,只是他现在不用看就知道,这养猪的人犯懒了,这是多长时间才收拾一回啊。

猪圈旁有几间平房,有个人穿着一身已经洗白了的迷彩服正站在门口看着许三多,脚边上还蹲着一条黑背,你还别说,这圈里的猪脏,可这黑背却干净得溜光水滑的,两只大眼睛也烁烁放光。

许三多举手敬礼:“报告班长!我是安林,奉命向你报到!”

那个人愣了愣,下意识的将叼在嘴里的烟拿了下来,举手还礼道:

“中国人民解放军a军区702团农场三班班长莫有财。”

“班长,我晚上住哪”

莫有财指了指身后的几间屋子,重新将烟放到嘴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左边两间是仓库,右手第一间住人”

许三多点点头,拎着行李卷就进了屋,屋内还算整洁,三张上下铺,靠门的上铺是空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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