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绾云推开了佛堂的门,迎面便看见那尊大石佛,顿时有些胆怯。他回身将门敞开,在当地跪下磕了一个头。便站起来往佛下香案那里走,那里有个香炉,里头的三根香已将燃尽,绾云拈起三根新的,往旧火上燃着了,插好。
他打扫的时候很小心,并不曾损了什么东西,各处都弄干净之后,便往外边去抬水洗地,临香案时,不妨头手肘在案上轻轻一磕,却见半截香自案上掉落,那火头在湿地上一碰,就熄了。
绾云一怔,扭头去看那香炉,原来的三根香已断了一根。他顺势抬头看了一眼那石佛,石佛就是石佛,你站在不同的地方看,或许看它不一样,不过怎样看,它还是石头罢了。
难道它能把这香掐断不成?
绾云放下木桶,另取了一根香,仍旧点燃替换了那根断香。他洗过地后,便提了木桶出去。临出门时,绾云回头看了一眼那佛,那石佛看着半空中,似是带些悲悯,看着远方的天际。
一连三日,定慧都没离开那块山壁。第一日坐着,第二日便站着,他整日望着那平淡无奇的石头,似是要把它望出一个洞来。绾云不知他要想到什么地步才肯出来,或哪一日想通了,要赶自己走。
不,不会的。绾云想,他深深爱慕的这个人,从来对所有都是善意的,宽容的,从来不曾疾言厉色。只不过那情意有限,劳不动他挂心。这世上,也许是自己是唯一一个劳他烦恼的人,可他却在想法子把自己忘了。
绾云摇了摇头,决定不想了,他已决心将自己的命交予他手上,生杀予夺都随他,自己无须多想,也无须替自己谋算什么。
此时午时已过,绾云满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劳动,好容易坐下来歇一会儿,却又想起今早吃的粥已将米缸吃空了,今日该去买,不然明日便断了粮。
看看天时,倒还早,想想上次下山的路,也勉强记得。绾云走去东厢房箱子里取了钱,便顺下山的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