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霖表情微凝,径直走向会场旁边的贵宾专用休息室。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女人的喊声,戚泽霖离开时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领头的女人却像是得到莫大的鼓励, 板着的面容上突然浮现一湾小小的梨涡,但在说话时又恢复了一张礼貌但却疏离的扑克脸。

“我们是这次晚宴的向导,在接下来会为您一一介绍这些画作和其作者以及相关拍卖的市场行情。几位如果觉得累了也可以先去贵宾接待室稍作休息,我们将全程随行在您身边。”

谢九注意观察了一下,除了会场中明显为之j-i,ng神一震的名媛贵客们。那几位刚进门的贵宾刚看见戚泽霖时神情各异, 尤其属中间的老头反应最大。

那老人背脊佝偻, 鼻端架一幅宽大眼镜。额头的发际线几乎刚够到耳尖,那双隐藏在宽大镜片后面的眼睛浑浊异常,刚才看见戚泽霖时额头青筋几乎都快跳出来。

他此刻又紧盯着领头的女人,眉间硬是挤出三道深深的沟壑。老人重重咳嗽一声,声音沙哑。

“我记得你是周家刚刚取得设计导师文凭的那个小才女吧……你刚才好像有些失态, 难道也对咱们联邦的大功臣戚少帅倾慕已久?”

领头的女人怎么会听不懂老头的言外之音。她掩嘴作害羞状, 又对老头弯了弯腰。

“让郑伯伯见笑了,戚少帅是谦谦君子, 试问联邦里哪个女孩又不曾为之心动呢。不过郑伯伯才是老当益壮, 令人佩服呢。听伯母提起过您在商战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英姿, 实在让人钦佩不已。”

老头面色这才好转了些。与此同时谢九前面的两个女孩也亲切的与老头问好,一口一个“郑伯伯”叫的亲热,似乎早已熟识。

一来二去,谢九在旁边听的明明白白。

原来他前面这三位姑娘是名门周家的千金,一般能被称为名门的家族往上三代几乎都功名显赫,往上六代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在联邦体制内血统高贵纯正,与他这种拉来凑数的有本质上的区别。根本就是假向导,真名媛。借着向导的名头只不过是效率更高的社交手段之一。

经过短暂的寒暄,向导才开始正式开始介绍。这一路上的大部分画作谢九都曾在资料里见过,基本都是出自柏科大学那几位教授和毕业生之手。在周家三位千金介绍的间隙他偶尔也能说上几句,算是不辱使命。

只是从后方总有一道黏腻在他身上的视线,透着十足的猥琐,几乎马上想要把他外面的衣服剥光。谢九向后瞥,身后的老头正在一个劲的往上推眼镜。

向导中的周家三妹声音如清泉激石,二姐则妙语连珠;领头的大姐冷面如霜,却能把作者繁复的生平经历讲的让人心驰神往。

三姐妹各显神通,却都在同一幅画前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

而老头假意推推眼镜掩盖住眼睛里的猥琐与算计,浑浊的眸子死死黏在走在最后的谢九不经意间露出的半截腰上。

几人也跟着停在画前,这边气氛微凝却衬的厅里气氛更加火热。那老人饶有兴趣的盯着几个向导看。

领头女人却蓦地展颜微笑,神色如同正巧因被春风吹拂过而冰封溶解的河川。

“阿瑶,你的毕业院校完全不逊于柏科大学,这幅画就由你来讲解吧。”

声音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的二妹看她一眼,欲言又止。余光一瞥,刚巧看见了正心不在焉的谢九。

她眼珠一转,热切的挎过谢九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就把他带到了人群的最中央。

“这位姐姐一直不慌不忙,一路上并不怎么说话。可不能让人家以为是咱们光顾着抢占了风头,不如让她来讲怎么样?”

而那画也直愣愣的躺在他面前。

谢九正想着究竟是什么画威力这么大能让这几个急于表现的千金们在这里互相谦让,此时抬眼一看那画也傻眼了。

这是……什么鬼?

画上几人浑身不着寸缕,正热情奔放的互相瞎搞。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脸上都绽放着愉悦而陶醉的笑容。额头和四肢上滴下的汗水几乎快要直接落在地上。

再向下一看画名:《野派的交-合》

那画纸上人挨着人,中间几乎没留任何空隙。人人都在忙活着使生命诞生之初最原始的事情,偏偏笔触还极为写实,有些部位描绘的细微到让人不禁脸红心跳。

男人们肌r_ou_鼓胀,女人们sū_xiōng裸露,通过躯体互相交织相叠,膨胀而勃发的r_ou_欲几乎穿透纸面。

画面状似海天盛筵又像酒池r_ou_林……甚至凑近时仿佛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麝香与汗味。

“我看这画是大有来头啊,人物肌r_ou_饱满,线条流畅。只是看了半天却不解其中的意思,能否为我们讲解一二?”

老头推了推眼镜,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旁边的几个向导都沉默了。

讲个毛线,都是成年人了,你跟我说你看不懂这个?

谢九明白过来。眼前这老头讲解这幅画作的意思是假,实际上倚老卖老耍流氓才是真实目的。

虽然艺术是雅俗共赏的东西,即使是裸露的r_ou_体都可以有崇高的立意,并没有高低贵贱一说。

但在这种名流云集的晚宴现场,也就是像“她”这样没有任何身份和背脊的女人,才是最适合讲解这幅画的人。

或者不用说这幅画,就是“她”明天被送上老头的床也不会有任何人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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