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无论是周身气势还是举止动作,都不像是一个已然身居高位不短时之人。
不过一刻钟。又是宫仆拉长了声音的唱宣,“矗戮国卫侯爷到来——”
龙越微眯了眯眼。卫侯爷……不是一个容易拿捏的。否则亦不会宁愿被拒入城,亦不愿收敛言行。
缓缓言道,“请卫侯爷入殿。”
“请——矗戮国卫侯爷入殿!”宫仆唱宣道。
一身穿紫色华袍的男子缓缓踏入大殿。步伐随意不拘,唇边始终噙着一抹笑。模样再是fēng_liú不过。
走至大殿中央站定,亦不向龙越拱手行礼,只看着龙越言道,“洪噬君主可还安好?”
龙越勾唇,“尚还安好。你便是……卫侯爷?”
萧未环视一圈殿中之人,又转向龙越,笑着言道,“若本侯不是,何人会是卫侯爷?”顿了顿,又言道,“怕是换做何人都当不来罢?”
龙越朗声一笑,“卫侯爷好生幽默。不过话亦无错,洪噬众臣俱都忠心耿耿,怕是不会愿意去矗戮当一位侯爷。而寡人的这些侍妾,个个俱是佳美良人,若是当了侯爷……岂不可惜?”
话一落,萧未面上的笑容便是一僵。
而在场的洪噬人,无一不是面泛喜意。这卫侯爷委实狂妄自大,竟说殿中包括君上在内的所有人,无任何一人可取代他成为卫侯爷。
而君上的话却更是高明。拿以色侍人的侍妾与卫侯爷来相比,便已然是落了卫侯爷颜面。且又说侍妾当侯爷是可惜之事。岂不是说卫侯爷还当不得一个侍妾?
萧未面上笑容复又自然,看着龙越言道,“洪噬君主委实英明。本侯听闻,洪噬君主是个痴情人。为美人不惜一切……本侯听得实在心生佩服。”
此话一出。原先还欢喜着的众臣,顿时心生不豫。卫侯爷这番话,岂不是说君上重色轻政,爱美人不爱江山?
“痴情”二字,对于平民而言,或许是个赞誉之词。只是万万不能放于君主身上。
君主执掌国之上下,该当以国事为重。古来的英明君主,亦无一不是勤政爱民之人。却并未有痴情的英明君主。君主一旦痴情,便会顾不上后宫稳定,更甚者会弃江山而不顾。委实与“英明”二字相去甚远。
龙越眯眼看着萧未,“卫侯爷又说笑了。寡人虽是个重情义之人,可亦从未‘不惜一切’。还是卫侯爷以为,身为一名君主,便该无情无义,铁石心肠?如此……要将天下百姓置于何处?”
何连躬身向龙越言道,“君上,是时候该行宴了。”
龙越颔首,“吩咐下去罢。”看向萧未,言道,“卫侯爷站着这般久,可觉累了?还是落座罢。免得有人以为,洪噬待客不周。”
萧未亦未有言谢,直接走至御座另一下首处坐下了。随他而来的四名仆人亦在萧未身后站定。
“可见到你心里念着的人了?”萧未瞥了一眼身后,低声问道。
“我心里未有念着的人。”萧恪冷声回道。
萧未一笑,“这话可唬不了我。以往从不见你对何人如此。若不是他……你怕是不会伸手夺取王座罢?”
萧恪一怔。此事萧未如何能知晓?其实亦并非完全为了他……只是他既请求自己伸以援手,又以言语说服了自己。
这才会有成为一国之主的萧恪。
“可在这殿上?”萧未见萧恪不答,又接着言道,“可是……坐在洪噬君主最近处的那位?”
萧恪心中一凛。坐在龙越最近处之人,不就是云华?萧未究竟是如何知晓这许多事的?敛住神色,看了一眼云华,随后向萧未言道,“我不认识那个人。”
萧未神色未变,“你如何回答都好……你承不承认于我而言,都不要紧……因着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萧恪盯了一眼萧未,“萧未,你打着什么主意我不管。只是……一旦你有损我所要守护的,便莫要怪我。确是你自取灭亡。”
萧未面上笑容微浅,“真真是不乖。莫忘了,是因着我,才有了今日的你。你所要守护的?你无需这种东西……”
“你自然无需守护。因着你心里除了你自己,什么东西亦装不下。”萧恪冷笑一声,缓缓言道。
“这话却是错了。有一个人,却是在我心里的……你可知是何人?”萧未言道,“那便是你……”
萧恪听得当下便想举剑刺去。却又奈何时机不对,场所不对……一切都不对。便只好深呼吸一口气,狠狠按捺住心中怒火,一字一顿言道,“莫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覆云华·重生 第三卷:宦海沉浮 伍拾捌:盛宴
萧未低声笑言道,“你怎会不敢?我从未想过你不敢。只是……我亦是萧家人。你下得去手?”
萧恪冷哼一声,变转开眼不再看萧未。
“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我期待着那一日,你手刃萧氏人的那一日……”萧未压低了声音,轻轻言道。
龙越举盏环视一圈众人,“今日是中秋。中秋佳节,便合该一同欢庆。只愿……月满圆,人常在。”
看向百里连恒与萧未,言道,“二位侯爷不辞辛苦地前来洪噬,委实难得。寡人在此饮尽以表心意。”言毕,便饮尽杯中酒。
百里连恒站起身来,“洪噬君主盛情,我亦饮尽以表。”言毕亦是一饮而尽。
萧未待得一会儿后,才缓缓站起身,“人都说洪噬君主是位难得的君主。今日一见,所言非虚。”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