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认为无法替我们解析骨相,请尽快离开,一个字也不必说,更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如果以您的认知能够解析骨相,但却不能告知我们,请点头示意。
“如果您能够解析骨相,只是无法言传,并认为不会受到反噬或连累,请尽量想办法暗示我们。
“最后,如果可以,希望尽可能地把我们的骨相画下来。”
骨相大师神色复杂地看了牧怿然很久,最终一言不发地拿过事先备好的纸笔,逐一对照着众人的骨相,边思索边描画起来。
这是一个漫长且煎熬的过程,众人就这么静静立着,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外面天色擦黑,骨相大师终于完成了十幅骨相描画,众人才刚轻舒了口气,却见大师忽然将这十幅画一把揉了,扔进了太姥姥用来烧纸拜神的铜盆里,转瞬付之一炬。
大师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匆匆离了太姥姥的家,剩了众人在屋中面面相觑。
这其中却不包括柯寻和牧怿然。
却见柯寻长腿一抬迈上桌去,从顶上正对着的吊灯上取下了一支手机。
“什么情况?”卫东代表大家表示惊讶。
“怿然事先考虑到了所有的情况,”柯寻一边用抹布擦掉桌上的脚印一边和众人道,“伙计们,记得吗,我们的手机几乎在所有的画里都是一个bug般的存在,既然我们已知的上一次的入画事件发生在近百年前,并且很可能事件的源头年代仍要更往前,我和怿然推测,幕后的那股力量即便能够控制手机的某些功能,也无法全部掌握这个超出它所在的时代很多年的科技产品,所以,也许用这个东西,我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逃出它的‘监控’。”
众人恍然大悟,然而邵陵却更加谨慎一些,道:“你能确保这一点么?别忘了,画的力量即便在现实世界也可以掌控我们的部分行为,就譬如只要我们将入画事件说给外人听,就会遭到反噬,这说明它还是可以监控到我们的。”
“我认为这种监控是限定型的,”牧怿然接口道,“虽然不知道其中的运作原理,但如果画的幕后力量致力于让我们以最危险的状态去九死一生,就不会容忍我们一直以来在v信群里的探索和商讨,以及最近我们所展开的一切调查行为。
“如果它真的想要、或是能够阻止我们,我们早就该遭到反噬了。
“由此可以推测,‘画’所能做到的,仅仅是以某种方式监控我们的对外传播行为,打个比方,就类似某文学网站会把一些禁忌词汇做屏蔽处理,一但文章中出现该词,就会被显示为‘□□’,我想我们被画限制言行的原理大体也是一样的。
“而这一次,我们既没有直接向骨相大师透露禁忌内容,骨相大师也没有根据我们的暗示而对我们做出直接的反馈,我们在中间通过手机中转了一下,我想应该不会连累到他或者我们自己。
“这世上能人很多,画的幕后力量又如何保证,我们在路上擦肩而过的某人不会是骨相大师这样的能力者?如果该能力者见到我们的骨相后回家画下来,并因此而遭到画的幕后力量的杀害的话,那么我觉得画的能力应该远比现在表现出的更强大,不至于这么费力地筛选入画者。
“再兼之手机的特殊性,我倾向于这么做不在‘违规c,ao作’的范围内,不会受到来自画的惩罚。当然,如果诸位认为会危及自身,也可以提出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话落时众人皆摇头,邵陵垂眸想了一阵,最终还是颔首同意了:“那就这样吧,终归……我们不管是在画里还是画外,都需要冒死一搏。”
太姥姥早在骨相大师来时就被请去了别的房间,此刻屋内只剩下所有的入画者,因而也不必再避讳,所有人都围到了柯寻的身边,一齐盯向他手中的手机。
柯寻调出刚才拍到的视频,见画面还算清晰,而且骨相大师在绘图时也刻意让身体后挫,留出了整面的画纸。
可以说这位骨相大师不愧是久历世事见多识广的老江湖,分外地细心敏锐,在进屋之后就已经观察过了周边的环境,显然头顶上的手机也没有被他忽视。
众人一眨不眨地盯在手机屏显示的画面上,随着一张张绘有众人骨相的图完整出现,大家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惊讶和迷惑。
却见雪白的纸上是用黑色的墨笔绘出的奇异花纹,看上去线条简利,却又活灵活现——却是山川江河、水火云雷、龙凤百兽、奇物异形,甚至,还有面目可怖的妖鬼j-i,ng怪。
但最让人惊讶的,却是十人中有三个人骨相的花纹和别人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类似于绳子的纹理,密密匝匝地,紧紧牢牢地,缠绕在这三人的骨相上,似乎这三个人是罪大恶极永不可赦的万古罪人,被用这纹路诡异可怖的绳子牢牢捆绑着,以至于灵魂都在因此哀嚎悲鸣。
这三个人,是邵陵,柯寻,和牧怿然。
“怎、怎么回事……”卫东惊忧地看向柯寻和牧怿然,“为什么你们仨的骨相和我们不一样?这纹理真是绳子的纹理吗?这意味着什么?”
未待牧怿然或柯寻开口答他,邵陵已是先思索着道:“先不说这三幅绳子的纹理,其它几幅骨相,我觉得纹理有些眼熟,好像是……”
邵陵凝眉苦思,众人不敢扰他,皆不吱声,屋内静可闻针,忽而从隔壁屋传来太姥姥的几声咳嗽,一时打断了邵陵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