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值房中不安等待的解缙听罢,反而拿起案牍上的书卷来,故作淡定之状。
那胥吏连忙到了解缙身边,在解缙的耳中低语几句。
啪
书卷跌落在地。
“你说什么”解缙已经顾不得所谓的镇定自若了,不可思议地看向胥吏道:“你方才说什么陛下有旨处死光大,家人为奴,女眷充入教坊司这如何可能不至于此,不至于此啊。”
胥吏道:“这是刘公公传来的消息,千真万确,小人断然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解公”
解缙一屁股瘫坐在了椅上,目光有些呆滞,他本以为,胡广这一次做了出头鸟,定是少不得要遭受陛下的训责的,因为解缙已经感觉有些不对味了,可是不曾想到,后果竟比他想象中的要大上十倍百倍。
第三章送到。今天比昨天晚了一点更,其实是因为不好写,这要敌人倒霉,不是说句杀就行,这要表达的气息真的太伤脑细胞了。好罢,趁着老虎跟郝大人对付敌人的时候,同学们可以再赏点票儿支持一下吗
第三百二十九章:壮士需断腕
胡广完了,清流们抱头鼠窜。
这场游戏从一开始,谁也没有料到会是如此悲剧收场。
胡广想不到,所以如狼似虎的锦衣校尉在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纲的亲自带领下直接将他如死狗一般拖出去的时候,他依然难以置信。
只是那一份份陈情足以杀人诛心,无人能挡。
朱棣似乎觉得乏了,却还是看了郝风楼一眼,道:“有点样子了,很好”
这一句话,郝风楼却是明白,这自然是一句夸奖,却是别有深意的夸奖。
朱棣让自己选择,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既是一种出于对自己的尊重,另一方面却有一种试探的意思。
你敢杀人吗你怕不怕得罪人
郝风楼回答他,即便是杀了又有何不可我连杀人都敢,为何会怕得罪人
于是朱棣有些欣慰了,这个家伙总算有了点模样。
朱棣一挥手道:“去吧”
这个去吧,自然不是对郝风楼说的,而是对殿外的禁卫所言。
于是,有人大手一扬,紧接着,无数的禁卫便如潮水一般的退去,转眼之间便一干二净。
奉天殿一下子变得寂寞起来,没了呱噪的清流,没了杀气腾腾的禁卫,除了几个如同隐形人一般的内官踮着脚躬身站在宫室的角落,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就只剩下朱棣和郝风楼了。
朱棣出了口长气,旋即道:“召解缙人等入宫觐见,朕要商讨安南事。”
随即,又对郝风楼吩咐道:“你也在这里听听,安南的事,你终究比他们熟稔。虽然是武臣,不可参与机要,可是在侧旁听亦无不可。”
郝风楼忙道:“微臣遵旨。”
“太子殿下。”
刚刚回到东宫的朱高炽谨慎慎微。他感觉出事了,可是他不敢让人去查问。
因为今日宫中透着那么一股异样的气氛。身为太子。必须拥有极为敏锐的触感。而现在,朱高炽感觉不对劲了。
必定是郝风楼反击了。可到底反击成什么样子,方才一直在后庭的朱高炽难以猜测,可是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很多生面孔。那些魁梧的大汉将军替换成了精壮的燕山卫校尉,平日里总是在人后显得懒散的内官也一个个垂头碎步,匆匆行走。
朱高炽整个人神情紧绷,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一次好不容易抓住郝风楼的痛脚,他原本以为郝风楼完了。
虽然这件事并非是他亲自推动,不过朱高炽乐见其成。
可是现在似乎又是水中捞月,化为了一场空。
每一次巨变。郝风楼都会强大几分,虽然以朱高炽的身份,郝风楼甚至不值一提,可是朱高炽并非没有感受到这个迅速得势的家伙。那如针芒一样的锐利,每一次靠近都给朱高炽一次刺痛。
回到了东宫,朱高炽还没有松口气,便被一句太子殿下吓了一跳。
他驻足,回眸,是解缙。
于是朱高炽不得不换上笑容,彬彬有礼地道:“解先生不在文渊阁,为何来这里”
解缙的脸色却不是很好,他快步上前,左右张望一眼,才低声道:“殿下,微臣有事情禀告,只是能否借一步”
朱高炽迟疑了一下,却是道:“不必,就在这里说,低声的说,没人听得到,否则不免使人生疑。”
这个节骨眼,朱高炽不敢犯错,既然左右无人,那么二人在这个时间点,这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时间点上躲进寝殿里私语,不免会招致别人的怀疑。
所以朱高炽要显得光明磊落一些。
解缙的喉头滚动了几下,立即便醒悟过来,自己还是有些不小心了,太子殿下要比他显得更加谨慎。他颌首点头,眼眶微红着道:“光大遇难,因触怒天颜,已落入北镇府司。”
“”
朱高炽骇然,他很难想象,到底是如何得罪了父皇才落到这个下场,胡广不是别人,这可是翰林和值内阁的侍讲,父皇隔三差五都要召见奏对,每个月都有三四天时间随驾左右,这样的人,父皇若不是动了真怒,岂会轻易
朱高炽的脸色霎时白了,更重要的是,胡广虽然是随驾在父皇身边,却是他的心腹,平时父皇的举动没少从他那里悄悄给自己递消息,也没少在父皇面前说自己的好话。
而现在胡广没了,彻底完蛋,这对朱高炽来说,是何等大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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