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衡顿时不悦。谈氏上下都极有眼色,从来不在谈总和谈总夫人,哦不,谈总助理一起吃饭的时候打扰他们。因为谈总是个人来疯,秀起恩爱来简直不要脸,不止一个人被他刺激得要去买狗粮。
谈衡回头一看,他身边怯生生立着个人,被他这么一瞪,苍白的手立即攥紧了托盘,病态的颜色几乎透明。
谈正。
谈衡一见是他,满脸杀气立即强行切换成微笑:“谈正啊,来吃饭?”
谈衡这纯属没话找话,搭讪水平拙劣且不走心。可是谈正满脸喜色地点了点头,似乎只要谈衡跟他说话了就足够让他喜出望外。
这孩子一定是太缺少父爱。
蒋绎笑了笑:“坐吧,第一天来公司,还习惯么?”
谈正腼腆地对他一笑,紧接着目光又转到了谈衡身上。令人惊奇的是,他这回竟然主动说话了,尽管那声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
他一脸兴高采烈:“谈总,我学会用复印机了!”
谈衡愣了愣:“复印机?”
谈正使劲点了点头:“以后您要复印东西,我就可以帮您了!”
谈衡:“……嗯,谢谢?”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有些责怪地看了蒋绎一眼。
蒋绎望天,打算回去再跟他解释。他今天这事做得的确有点敷衍,可……他自以为也算情有可原。
“你们吃吧,”蒋绎迅速解决了盘子里的东西,在谈正期盼的目光中站起身来:“我下午约了frank,先走了。”然后这个rouble就交给你了,你最好能明白我没什么要教他用复印机。
然而谈衡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frank?带谈正一起去吧,以后也是合作伙伴了,刚好先让他认识一下。”谈衡说得有理有据,蒋绎并没有办法反驳,只好从命。
而他们都没有看到,谈正的目光沉默地黯淡了下来。
☆、第七章
ne的老总frank先生是非常好的客人,他热情、随和、开朗,对什么都不太挑剔,蒋绎的主要工作只是招待他的话,其实就跟放假没什么两样。
可惜半路杀出一个不省心的新人给他带。
frank好像把这次出差当成了一次纯粹的度假,也不知道是不是卖了公司就打算金盆洗手了。蒋绎带他见了几次b城商场上的人,他都兴趣缺缺。倒是蒋绎有几个搞学术、搞文艺的发小,更对frank的胃口。
frank没有车,而作为一个面临破产的企业老总,他来到b城以后显然也没舍得单独租一辆车。
所以,蒋绎还得去接他。
“嘿,蒋!”蒋绎今天开的是辆白色的一系小宝马,frank一米九的个子坐进去要微微佝偻着背,显得空间十分逼仄。蒋绎有点愧疚;他今天一上午被谈正折腾得连自己限号都忘了,临出门了发现没有车开,只好临时问秘书处的小姑娘借一辆。
frank倒是不介意,他灿烂一笑,对蒋绎说道:“别这么说,蒋,让你来接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说完他一眼看见后排座位上的谈正,热情洋溢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果然不出所料,谈正吓了一跳,直不安地看蒋绎。
frank有点发愣,也看着蒋绎。
蒋绎苦笑了一下,对frank道:“这是谈老董事长的孙子,谈正;阿正,这是ne的frank先生。”
谈正嗫嚅了一句谁也没听清的话,算是打了招呼;frank则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孙子?天呐,谈先生可真能干!”
蒋绎:“……frank,阿正只比谈衡小三岁,是他哥哥的儿子。”
frank恍然大悟:“哇,你看起来可真年轻!”
他们今天要去打高尔夫,蒋绎约了几个朋友。frank看起来非常兴奋:“我们快点走吧,今天秉白也会去呢!”
傅秉白是蒋绎和谈衡共同的朋友,因为是幺子,不用承担什么家庭责任,自己弄了个工作室给人设计造型,因为对客人极度挑剔而远近闻名,不过frank显然非常喜欢他。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午后慵懒的阳光洒在人身上,竟然有点温暖的感觉。高尔夫球场只有零星几伙人。傅秉白和另外两个人已经到了,蒋绎远远看见他们,挥了挥手。
然后frank先生就像一匹脱ga-ng的野狗一样从蒋绎身边飞奔出去,给了傅秉白一个热情的拥抱。
幸好frank抱得比较结实,要不傅秉白非得让他撞飞了不行。
“嘿,秉白!好久不见,我很想你!”frank湛蓝的眼睛里溢满笑意,无端让人觉得这个三十多岁的老外非常天真。
傅秉白淡淡看了他一眼:“很久么?我记得咱们前天才一起吃过饭。”
frank:“是吗?哦,一定是这样,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
蒋绎眼看傅秉白就要不耐烦应付frank了,连忙上前揽住他的肩膀:“秉白,年后约个时间,我去你那剪个头发。”
傅秉白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说了多少次,我那工作室不是理发店!”
蒋绎无所谓地摊摊手:“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只能看出来你手艺好。”
“哦,不不不,蒋,造型可是艺术。”frank不知什么时候,又走到了傅秉白身边:“造型师就是艺术家,我说得对不对,秉白?”
傅秉白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疑似可称为一个浅笑。
蒋绎:“……”他敢肯定这个毛熊绝对不懂什么艺术,但是见鬼说鬼话倒是蛮在行。他回去一定要问问谈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