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月亮还是不解悲喜地悬挂在高空,照着每家的窗户,却再也照不出曾经的温暖。
唉,睡不着!
黛蜜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还是认命地爬起床,打开窗子,点起蜡烛。
总得做点什么吧。她凝神想想,便找来两件自己还未穿过的新衣和针线,坐下烛火下,一针一针地缝着。
傍晚那一幕不断在脑海里上演,挥之不去。在以前的世界经受的苦难也不少,可是从来未像这般离死亡这么接近。看着这些淳朴,只想简简单单生活的百姓遭到这样的劫难,不再像除夕夜面对死亡时的恐惧,而是深深的悲哀。
又想起此番下山,自己和师傅,还有端木宇也有可能因此丧命,可是又无法置身事外,他们其中一个万一……
她一时心慌意乱,不小心就扎了手指,一丝嫣红便沁了出来,像梅花般绽放在那只白净细腻的食指上。
唉……黛蜜止住自己的联想,自嘲地摇了摇头,刚想起身去床头的包袱里拿药,门却被忽然叩响。
“师傅?”
夜槿恒已经沐浴过,换了一袭干净的白衣,柔亮的头发还有点湿氲地披在肩上,整个人像是刚从天仙玉琼池中沐浴而出的仙人,清雅出尘中竟又带了噬心的魅惑。
“蜜儿,还没睡吗?”
夜槿恒目光清澈,温和似水,让人本无法掩饰情绪,黛蜜只能点点头。“嗯,睡不着。”
“师傅可以进来吗?”
“师傅,你还真是的,你是我师傅耶,当然可以啊!”黛蜜扯嘴笑了笑,拉着夜槿恒进了屋。
“蜜儿深夜未眠,是在缝这些?”
她抬手倒了杯茶水,轻应:“嗯,睡不着,便起来了。”
“这是何物?”
“这个啊,叫做口罩!还有这个是手套!”黛蜜拿起一个缝好的口罩,自动忽略掉那糙的做工,有点得意地答道。
“蜜儿,你手怎么了?”
夜槿恒眼睛明亮,捕捉到那一抹嫣红,忙拉过黛蜜的手,好看的眉头又不禁皱了起来。
“那个……我不小心扎到了。”
“嗯?”夜槿恒微微发怒。
黛蜜暗叫不好,心虚地低下头,喏喏道:“我……”
夜槿恒脸色一沉,抬手便要撕下衣袂。
“诶,师傅,别又撕烂一件衣服了,嗯……”黛蜜伸手挡住他,眸子一闪,忽然有些恶作剧地支支吾吾起来。
“怎么了?”
黛蜜伸出手指在夜槿恒面前快乐地摇了摇,贼兮兮道:“师,师傅帮蜜儿吮吮就会好了哦!”在看到夜槿恒眼中现出的茫然时,她又快速且坚定地保证:“真的!”
她本以为可以逗逗夜槿恒,但不料夜槿恒却一笑而怒气消,绝美的湖眸凝注她半响,忽俯下身来,微微一张,便含着了那嫣红的手指。
一道暖流自指尖传达心脏,酥酥麻麻,惊得黛蜜一时说不出话来。只任那仙暖湿的舌尖含着那小手指,那略湿的几缕发丝还暧昧地撩着那纤细的手腕……
一时间,她只觉脑子里飘飘乎不知是云里雾里,那仙美极的唇瓣动人心扉,有一丝异样感偷偷地冒出了心头……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黛蜜一张粉蜜色的瓜子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好不容易止住了跳动的心脏,忍住鼻血横流,许久才弱弱地叫一声:
“师傅……”
夜槿恒闻言放开黛蜜的手指,站直身子,脸上平静如常,并不见丝毫不自然的神色,只眼底一抹似戏谑又似愉悦的光一闪而过。
“这下可好了么?”
黛蜜急忙抽回手指,脸能低多低就低多低。呼呼,好烫!
她连连点头,恨不能把头点断:“嗯嗯,好了,好了,不疼了,不疼了!”呜呜,果然是仙变了啊!
“不与师傅说说这口罩和手套有何用处么?”
夜槿恒似是没见到黛蜜那可以煮熟**蛋的红脸蛋,只淡淡地甩了甩衣袂便落了座。
“啊?哦。”
黛蜜望着夜槿恒优美如雪如月的玉背,偷偷地轻拍了几下脸颊,呼了几口气,方故作镇定地坐到夜槿恒身边细细讲解起来。
“这个是口罩,就是这样绑在嘴巴和鼻子上,防止病毒传染,呃,就是防止吸入那些鼠疫蔓延的空气啦,喏,就是这样!”边说还边试戴了一下,解释得声情并茂。
忽然窗外一阵风起,烛火轻晃。
夜槿恒耳朵一动,淡淡开口:“宇?”
“唉......看来我真不该偷懒啊,把功夫练得这么烂!”
声音刚至,端木宇那色狐狸已经风姿摇曳地摇着折扇笑着走进屋来了,一点也没有做贼被人抓到的羞耻心!
黛蜜有点紧张,忙凶凶地捶了端木宇的膛,先发制人!“你在外面干嘛啊?什么时候躲在外边的?”
“我早就来了,只是不知该不该……打扰而已。”端木宇意味深长瞄了眼那一脸淡定专注地研究着那口罩的夜槿恒,笑得格外的……骚。
黛蜜刚平缓了一点点的脸又“唰”得更红了,心里超级无敌纳闷:这里的人怎么搞的,人家才十三岁的说......
“既然大家都睡不着,便一起来商量对策吧。”
夜槿恒恰时开口,黛蜜如大赦般一骨碌地坐下来。
“对对!商量对策吧!”
“宇,你可有治愈的方法?”
“这……鼠疫一般起于春夏之时,借着雨水春风蔓延极快,初染者全身发热,若是药物充足,还可救治;严重者全身红肿溃烂,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