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难得,在如今她身份尴尬算是落难的时候他也未曾躲避,甚至愿意突破种种阻碍更近一些的帮助,这份人品便是难得,他若肯放下那些对她的心思,实在是个可以结交之人。
慢慢走至门上,果然便见云家马车停靠,云深正自车上下来,一见二人缓缓行来,眼瞳一缩。
“世子爷好大兴致,这种时候还来探望四妹妹。”
云深见木容竟送简箬笙出了二门到了近前来,不禁一笑,笑中凉薄嘲讽。
简箬笙未曾理会,却是走到自己马前,他是骑马来的,小厮递上披风,他接过后转身为木容披上,仔细拉好。
“天虽暖和了,你今日身子却不大好,还是多注重保暖。”
木容不知如何回应,只悄悄侧身避开,免得他做更为亲近举动,简箬笙见她这般却只宠溺一笑,对她身后莲心道:
“扶你姑娘进去吧,闭门谢客好生修养。”
莲心看一眼云深,却极为相衬的应了一声,扶住木容便转身往回走,随即便听简箬笙翻身上马,于马上对云深似笑非笑回了一句:
“在下有心请圣上为我和木四姑娘赐婚,所以,云大人总该避嫌才是,往后不必再来探望。”
木容狠狠咬牙,却碍于实在能为她阻挡了云深而不得不忍下。她此番因“受惊”而得的病症,也是在该快些好了,许多事都须得加快脚步。
云深是怎样退回的她不知晓,总之那日门上未再通传云大人到访。
倒是在她受益下,反常遭了冷落的四皇子很是急躁,寻赵出出谋划策时,赵出便提了兵权一事。
圣上对赵出的疑心,他虽是静安侯且挂着大将军的官职,手中却并未有兵符。而三皇子落到如今地步还仍旧没能彻底被定死了,也只因贵妃母家的兵权,和他这许多年里于朝中建立的人脉,即便是府中妻妾也瓜缠着朝中许多权贵。
四皇子只觉着很对,同三皇子对比,他实在一穷二白,可权势这种东西一旦叫他尝了味道她便怎样也不舍丢弃。
二人连番几日商议,最终结果便是钱财。
最快结交人脉掌获兵权的法子,就是钱财。
赵出见四皇子打定主意,心下却不安起来,他依照木容计策这般明里暗里的示意下去,便将他们都引到木容身上去了。
而现下就是等,等周景炎闹出动静来,逼得圣上下令剿匪,好叫他全身而退。
赵出依计行事,木容却不是在安心等待,苏凉月如今是铁了心要报仇,且对付了梅千云还有木容给的大把好处,到时将铺子卖了带着木宜木安还有木宏夫妻远走他乡,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哪怕给两个女儿招个穷苦人家的上门女婿,也好过孤苦终身。
木宁被乞丐□□的事叫苏凉月尝到了甜头,木宜木安也欣喜若狂,看着梅千云在府里哭天抢地,她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且没过几日,便从往峦安去的必经之路,三地交界地势险峻的一片群山处传来消息,皇商周家在回峦安路上遭遇山贼劫杀,财物尽失,连周景炎也身负重伤生死不明。
此消息传回也算不大不小震动了一下朝堂,这些年里那里不断传出山贼作恶的消息,也不是没有剿过匪,却总因山中易守难攻而屡屡作罢,不曾想如今竟劫到了朝中之人,这一下又牵出了年前木家上京,也是在此处遭遇了劫掠。
陈青竹心中有数,怎肯放过这机会,自是往外传扬,她和如今三皇子府中的贵嫔江氏也是来京路上被劫去了银钱的。
木容早已交代过海棠,而这个契机便是赵出和苏凉月都在等着的契机。
赵出于朝堂上自请剿匪,圣上心中对赵出的那份疑虑又打消了大半,他若真有歹意,亦或者是和石隐同谋,现下自是守在上京最好,可他却寻了这机会盾避出京,可见着是心中清楚,以此来洗脱嫌隙。
而余下的,便只有木家那丫头了。
圣上准了赵出剿匪,领兵八千,势必肃清当地,隔日动身。赵出临去前只给木容留了一句话,叫把钱太监给他留着,他要亲自处置。
而苏凉月得了赵出前往剿匪的消息后,便找人制了封书信,丢在了梅夫人正房的后院里。
这一日里,宫中也来了传召。
木容是早已料到的,圣上审过石隐再验过赵出后,剩的就是她了。然而来宣旨接她入宫的竟是简箬笙,甚至还有云深。
云深嘴角总似有若无笑,甚至带有轻鄙之色,大约觉着她总依附男人,先是石隐再是简箬笙。木容懒怠理会他,她今日也是关乎成败的紧要关头。
木容上了马车,简箬笙和云深一人一骑于车两边跟随,这日申酉交替时将木容接进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