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虑手中一把月光剑上下翻飞,而君修冥只握着一把木剑,偶尔出手指点一二。
君修冥蹲在无虑身前,用绢帕轻轻的擦拭着无虑额角的细汗:“好了,今日就练到这里吧,朕要上朝了。”
无虑嘻哈的笑着,突然伸出手臂环住君修冥的颈项,在他耳畔低喃道:“爹,我知道你忙了好些日子都没跟娘亲在一起,你昨夜和娘亲相处的如何?你们都做什么了?”
君修冥失笑,指尖轻弹了下无虑的额头:“你这小鬼,还敢提昨夜的事,朕还未跟你算账呢,这么久,难道太傅没教过你,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吗?”
无虑将头靠在君修冥肩膀,撒娇的说道:“孩儿才不管什么欺君之罪呢,我不过是跟父亲说了个小谎而已,爹爹要惩罚无虑也未尝不可,但是不许太重,因为娘亲会心疼的。”
君修冥朗笑着将无虑抱起:“你这机灵鬼,知道朕舍不得罚你,就学的越来越骄纵。当真是朕宠坏你了。”
无虑嘻嘻的笑,就任由他抱着:“朕去上朝了,等朕下朝回来陪你一起用膳。”
君修冥抱着他走出花海,边走边道:“用过早膳,朕就要考你功课了,昨日太傅来跟朕说,你很不谦虚呢。”
无虑嘟唇抱怨:“那个老头只会告状。同样的东西,他反反复复说了多少遍,他说得不烦,我听得都烦了。”
君修冥温声的训斥,倒是一副慈父的模样:“太傅是太祖时期状元出身,才高八斗,他能扶持三朝,自有过人之处。臭小子,你给朕虚心点。”
安笙躲在树灌之后,待父子二人的声音消失,才从灌木后走出来。
她蹙眉沉思,心想,或许她真的是想得太多。
她回到殿中时,侍女已经备下了早膳,无虑坐在桌边,吃的正香。
无虑指着满桌可口的食物嘀咕着:“娘,快过来用膳。”
安笙在他身侧坐了下来,淡声开口:“不是要等你爹爹一起用膳吗?怎么自己先吃了?”
无虑一顿,满脸疑惑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安笙坦然回道,并未隐瞒:“刚刚散步事无意间听到你们谈话。”
无虑抱怨着:“他喜欢用膳的时候考问我功课,每一次都定要将我问到哑口无言才能罢休,一顿饭吃的胆战心惊,哪里吃得饱。”
他现在有了经验,每一次君修冥要考问他功课,他都会先把肚子吃饱。
安笙含笑,拿起筷子,夹了些菜送入无虑的碗中,并温声道:“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无虑吃饱之后,放下碗筷,又道:“娘,你还不知道吧,惠贵妃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哦?理由呢?”安笙不解,难道昨夜君修冥到杨沁月的寝宫,就是为了处置她吗?那么,理由又是什么呢?看来他是真的打算将后宫嫔妃一个不留。
无虑懒懒的挪了下身子:“听说有人参奏了杨尧一本,爹爹好像很生气,下命杨尧今日午时三刻处斩,杨家一族全部流放。杨沁月身为罪臣之女,免不了要受牵连。”
安笙低眸不语,点了点头表示知晓,而后浅饮了口清茶,放下手中茶盏,随意问道:“无虑为什么不唤‘父皇’?”
无虑固执的回道:“父皇,既是父,也是皇。可无虑只想他是我爹爹。”
他的话让安笙十分无奈,又多少有些苦涩。
她自然懂得,无虑需要的只是父亲,而并非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想,君修冥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欣然接受了爹爹这个称呼。
君修冥下朝后一边考无虑功课,一边吃着早膳。
起初无虑还都答得上,越到后面却越来越难,只好闷闷的道:“哼,下次我一定不会被你难住。”
说着便从君修冥手里拿过书来看刚刚考过没答上的题,嘴里一直细声嘀咕着,像是在理解书上的内容。
君修冥笑了笑,对一旁正给他和无虑织毛衣的安笙说道:“燕国太子等会就要离开北盛,我会亲自去送一程,你要去吗?”
安笙想了想与他的交情毕竟不止是两国交好的友谊,还是相识的故人,不知此番一别又是多少年,便点了点头:“嗯。”
一听说可以出宫,无虑死活都要跟着,安笙对无虑一向言听计从,而君修冥又管束不了他,一些小事上也有着他胡闹。
只是他们尚未迈出菀宁宫,只听得殿外传来杨沁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君无虑被吵得烦躁躁:“怎么一大早就来哭丧,烦不烦啊。”
三人走出殿外时,只见杨沁月依旧跪在石阶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