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联樗当了安沉林一段时日的跟班。安沉林自然识得这个名字。
花畹畹假意嗔怪安沉林道:“大少爷切莫胡说,我记得没错的话,方联樗好像是大少爷你从前的跟班,且如今已经不在国公府里头了。大姐姐怎么会在病糊涂时喊他的名字?这要叫旁人听了去,要胡思乱想的。再说大姐姐此刻身子高热神志不清,却反复念叨这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对大姐姐定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方联樗就是大姐姐推荐给我做跟班的,大姐姐当初同我说过,方联樗在五台山时救过她的命……”安沉林眉头皱得紧紧的。
花畹畹说得对,一个人在身子高热神志不清时,却反复念叨另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对这个人定有非同寻常的意义。方联樗对大姐姐有何非同寻常的意义?
哦,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联樗……”安念熙又在睡梦中喊了许多遍方联樗的名字。
安沉林笃定道:“我敢肯定大姐姐叫的就是方联樗。”
花畹畹拧了一条冷毛巾敷在安念熙的额头上,直起身子看安沉林。道:“大少爷敢肯定吗?”
“嗯。”安沉林点头。
“那畹畹有句话不得不说了。”
安沉林提起精神:“畹畹你说。”
花畹畹假意作出顾虑的样子,看了一旁的灵芝一眼,灵芝会意,道:“奴婢暂且回避一下。”
“不是回避,是去看看樱雪那边大小姐的药熬好了吗?”花畹畹假意纠正灵芝。
灵芝道了“是”,掀起帘子出去了。
“畹畹你想说什么?”安沉林拉着花畹畹追问。
花畹畹道:“我观大小姐的病症。只怕是心魔作祟,否则大夫开了这么久的方子。大小姐喝了也该无恙了,为何夜夜高热不退?”
“心魔作祟?”安沉林一惊,“难道方联樗就是大姐姐的心魔?”
花畹畹不承认也不否认,“大小姐夜半高热所喊之人定是她的心魔所在,只是这心魔是谁畹畹不敢肯定,更不敢胡说。”
安沉林听花畹畹如此说,着急道:“不管心魔是谁,心魔作祟该如何治啊?”
“大小姐在神志不清时都喊着他的名字,可见此人对大小姐重要至极,或许他才是大小姐的病根儿。有道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对啊,大姐姐吃了这么久的汤药也不见好转,母亲原本担心是剪子伤引起的,可是大姐姐涂抹了你的祛疤灵药,剪子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夜半高热的症状还是不见好转,可不就是心魔作祟吗?心病还需心药医,畹畹,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不想看着大姐姐如此遭罪……”
安沉林一脸担忧。
花畹畹道:“一个人能成为大小姐的心魔,并进而影响她的身体健康,大多是因为此人对大小姐太过重要,大小姐想见他又见不到他的缘故……”
“方联樗曾经救过大姐姐的命,如今方联樗走了,大姐姐想见方联樗又见不到……”安沉林咀嚼着花畹畹的话,这都对上了,他一拍大腿,道,“对啊,大姐姐一定是苦于救命之恩无法报答,而忧虑成疾。”
“大小姐在五台山吃过两年斋,自然是菩萨心肠,欠着这样大的人情,叫她如何不生病呢?”
安沉林无比赞同地点着头,花畹畹皱眉道:“可是,大少爷真的确定大小姐的心魔是方联樗吗?还是不要冲动为好,等了解清楚情况,我们再向老太太禀告,将那人找到大小姐跟前来,让他们见上一面,或许大小姐的身子就不药而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