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恩惠之人,拳眼早已握得咯咯作响,若不是对这手书的真伪尚存一丝疑虑,只怕早有人要冲去找太虚门或是东夏派的晦气了。
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敌意,阳胥子抢声道:“薛夫子,你不仅伪造了这些所谓的手书,还编造了如此荒谬的故事,究竟意欲何为!”
只要一口咬定手书是假的,加之他这些年打下的武林根基,他不信所有人都会相信逍遥派。
“阳掌门,其实除了手书之外,还有一份证据能够证明我师父所言非虚……”鹿牙子自怀中又掏出了一封信笺,道:“这一封,是十一年前大雁二皇子明月晟写给沈家的书信……这上边的印鉴总不能也是我们能偷得到的吧……”
阳胥子心里蹿起凉意,但见鹿牙子当台展信,信上爬着满满一页的雁国文字,最底下还有一道暗红色的戳印。
他不知道这又是从何冒出来的物什,但他深知逍遥派这次准备充足,若由着事态如此发展下去,就当真百口莫辩了!
念头一起,阳胥子剑尖一转,朝鹿牙子疾刺而去,口中直道:“好!我倒要看看,这信是真是假!”
太虚剑杀气既动,非同小可,鹿牙子毕竟小阳胥子两轮,迎面而来这一剑避无可避,只能强行招架,短短数招刀剑交加,被逼的连连倒退。
徐来风是带着任务来的,本该出手制止,但看鹿牙子似有故意退让之意,又不觉收了手,正是这时,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徐来风一扭头,只见有两柄弯刀呼啸而来,直往阳胥子身上扑去,阳胥子仰身一避,却听“嗤”一声刀破皮肉之响,但见那弯刀竟然堪堪剜断了那只意欲夺信的手!
阳胥子“嗷”一声惨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掌落在地上,腕间鲜血飞溅,青色的断骨暴露在外,着实惨不忍睹。徐来风一抬头,见两柄弯刀分别回到主人的手中,有三人掠过水面,稳稳落在台上。
徐来风方始看清,这三人正是那云燕镖局之人,只是云燕镖局是断使不出如此神乎其技的旋风刀的,不待他细想,人群中有人惊恐道:“勾魂刀!勾魄刀!他们是雁国的天魂天魄!”
勾魂勾魄,双刀合璧之时威力无穷,曾经一个天魂只用十招就将东夏武林三十多人的剑阵瓦解,但凡看过一眼便不会忘记。
阳胥子浑身战栗起来,见天魂天魄让出位置,“镖头”跨步而出,“你……你是……”
“数月不见,阳掌门竟连本王也认不出了么?”
阳胥子双目圆睁:“是你!明月舟!”
一股难以言喻的紧迫感在全场升腾起来,中原与大雁势如水火,如今这位大雁太子就这么于众目睽睽之下挺身而出,莫非雁军马就要攻来了?
明月舟自然现身无异于将自己推入险境,但他更不能由着信被损毁,情急之下只能令天魂天魄出手,出手就意味着身份的暴露,也就没有继续遮掩的必要了。
他转过身去,瞟了鹿牙子手中的信一眼,道:“阳掌门既然不信你的话,鹿少侠,可否将此信借给本王一阅?”
鹿牙子侧头望了望,道:“三王爷来的倒是巧,整好我们中原人也不识大雁文字,劳烦仔细一辨,看看这上头的字迹印鉴是否来自大雁二皇子。”
言罢,将手书递去,明月舟接过看了片刻,脸上阴霾尽显:“竟然……二哥为了除掉大哥,竟然不惜与中原人联手……”
他喉头一动,嘴角牵出了一丝冷笑,高声道:“不错,泰兴一役真相与鹿少侠所言如出一辙,沈曜先与大雁里应外合除掉越家主力军,之后我大雁前锋军于回途之中遭沈家军所伏,我皇长兄明月齐亦当场阵亡!实则,这一切皆是我大雁二皇子与沈曜联手所致,此信亦是明月晟亲笔所书!”
这一声“亲笔所书”,如同一锤定音,终于将最后一丝疑虑也敲散了。
阳胥子目眦欲裂,连连后退道:“不!是逍遥派……逍遥派为了栽赃、为了嫁祸……与雁人串通一气……别信他的,别听他们的……本座乃是……”
“是什么”没能说完,一截短箭倏地穿透了他的胸肺,阳胥子瞳孔骤然一缩,来不及看清是谁下的手,“哗”一声摔下台,鲜血瞬间染红了一大片湖域。
这下不止是徐来风,就连鹿牙子也呆住了。
琼湖边人潮激涌而起,太虚门的弟子们见不少人怒视而来,纷纷拔剑而起,副门主徐道人这会儿也顾不上去追究掌门之死,一个劲地解释道:“过去诸事皆是门主一人所为,我等毫不知情……”
神拳帮、飞鹰门的人冷笑道:“一丘之貉!到了这个份上还想撇清关系么!”
“不错!太虚门、沧海派、真武门都有份害死越大公子!”又一个声音从角落里蹿了出来,“我等皆受越家深恩,此仇不报,还有何面目立足于世!”
“还有那些东夏朝廷派来的鹰犬,今日若不将他们铲除,后患无穷!”
王珣墨川见势头不对,让武生们齐齐往武林盟方向挪移,又见有人指着台上的明月舟嘶吼一声道:“罪魁祸首应该是雁军!是他们雁人害死的越家军,弟兄们,今日我们就将这雁国的太子一并拿下,以告慰越家二位公子的在天之灵!”
这其中,不乏真心愤怒的、或本有私怨欲要借题发挥的、以及打算浑水摸鱼捞大功的……但不论出于何种目的,“为越家正名、匡扶大义”已成了他们同气连枝的理由。
此时的会场好似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