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毛孔,整张脸皮上居然找不到那怕针尖大小的黑点,眼睛又大又亮,眉毛呈月牙状紧凑,睫毛也在微微颤抖。
她的鼻头发红,眼睛里有亮光在凝聚,嘴唇倔强地抿着,似乎在向我表达不满。
我思忖着,以她的脾气,一旦我说出实情,必然会暴怒,当街跟我撕扯也说不准,但这都是预料中的,不正是丽丽的阴谋吗?也不正是我的目的吗?
我用手去推她抓我的手,不含任何感情地道:“松手。”
她倔强地摇头,反而抓的更紧,再次开口,“你们在里面做了什么?”语调已经带了鼻音,浓重的颤鼻音。
我看着她,心里计算着,等下她如果发狂,就给她抽几耳光算了,然后大家四四五五讲清楚,从此分道扬镳。
嗯,就这样吧。
于是,我开口了,用冷漠的语气道:“打了一炮。”
话说完,我原地站着,将脸挺平,做好了挨耳光的准备,并且给自己定了底线,最多只允许她打三耳光,因为打多了会肿,阿妹就会看出来。
我身上无所谓,随便她打,毕竟嘛,一个女人受了伤,要出气的。
但是想象中的耳光并没来。
不但耳光没来,连想象中的暴怒撒泼都没有。
莎莎的嘴唇不再倔强,只是用手去抹眼睛,眼睛红红的,却没有眼泪流出。
她忽然笑了,如往常一样,笑的没心没肺。
她说:“我就知道,你们一对狗男女见了面就不会有好事,还真被我猜中了。”
心理好强大的女子!
我不禁对莎莎刮目相看,以前倒是小看她了。
我笑道:“是啊。”
莎莎双手背后,身子轻轻摇晃着,咬着下唇,问:“怎么样你更喜欢哪一个?”
我呵呵两声:“没什么区别。”
莎莎哦了一声,吸溜下鼻子,看向远方。
“嗨,有个老头,说要包我,一个月五万,你觉得怎么样?”rpqj
听了这话,我心里想笑,说谎也编个像样的,总是编的被人一眼看穿的粗劣谎言。
我说:“挺好的,老头喜欢萝莉,最喜欢你这样的。”
莎莎点头,微笑,“我也觉得不错,老头人挺好,肥肥胖胖,秃顶,脸上还有许多老人斑。”
我嗯嗯地点头,心道,你就形容吧,你就是把他形容成癞蛤蟆也与我无关。
看这样子,这次肯定能和她一刀两断,过上半年一年,她也就正常了。
她问:“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摇头,道:“祝你生活愉快。”
她也笑,道:“我也祝你生活愉快,路上开车小心,不然很容易被撞死。”
我笑笑,转身上车,关车门,点火。
车窗上忽然叮叮地响,我按下车窗,她从脖子上一把拽下某个东西,扔给我,“还给你。”
是那个在两元店买的塑料玉佛,价值五元,我笑笑,道:“再见。”
她笑笑,回:“撒哟娜啦!”
我车子倒出去,方向打好,她还在外面微笑着,冲我挥手,并很大声地叫喊着:撒……哟……娜……啦!
车子开到路上,我连头都不回,心说这个妖精,骗我说要被老头包,还从哪学了句话来骗我,真是很傻很天真。
车子快到香樟门口时候看到对面车道有辆悍马,赶紧鸣笛示意,对方也鸣笛示意。
没多久,我手机就响,是白虞珊打来的,问我今晚有没有空,去酒店做暗访。
我回道:“今晚不行,我得回家陪老婆。”
那边哦了一声,道:“那明天晚上可以吗?”
我说好。
白虞珊就回一句:“嗯,那明天见,拜拜!”
我回:“撒哟娜啦!”
那边都快挂了,忽然噗嗤一声笑了,道:“不要这样讲啦,撒哟娜啦不能随便用的,除非是很久都见不了面或是永远不见面的那种才会讲撒哟娜啦,像我们这种情况应该说:麻打阿西打。”
“麻打阿西打?”
“对呀,就是明天见的意思,记住了哦,以后不要随便对人讲撒哟娜啦,那是以后都很难见面的意思。”
白虞珊可是专业的,她这么说了,那一定不会错。
挂了电话,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这小妮子,从哪学的?
还有撒哟娜啦?这句话的含义她懂不懂啊就跟我撒哟娜啦?
还有,她今天居然没发脾气,这可不太像她以往的个性啊。
想着车子就道地下室,管她呢,撒哟娜拉就撒哟娜啦,好像我有多舍不得你似的。
进入电梯,我强迫自己不去想莎莎的事,但临告别前的那一声拉长音的撒哟娜啦,总是在我耳边回响。
我记得我当时一脚油门就踩出去了,时间都不到一秒,但为何,现在那一幕却总是在我脑海里重现?
就仿佛电影慢镜头一样,一帧一帧地回放,速度极慢,却很清晰。我甚至都能看到,莎莎喊出撒哟娜啦的时候,眼角飞出的泪水。
这是见鬼了,距离那么远,时间那么短,我怎么可能看见她眼角的泪水?
电梯门开,我伸手去摸钥匙,却摸到另一把小小的钥匙,那是莎莎房间的钥匙,上次我从她房间出来,临走是莎莎让我反锁,我就反锁了,钥匙却带在自己身上。
我愣神的瞬间,电梯门又关了,开始呼呼地向下运行。
我摇摇头,皱着眉,反问,我这是怎么了?不就甩了一个小姑娘,怎么搞的自己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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