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一下,道:“我还有几个同学,另外你表嫂也有点儿关系,给你转个正是不成问题的,看这边行不行,实在不行,我把你弄到其它单位去,之所以先让你进开发区,是因为这边人少位子多,搞指标容易些。”

原来是这个意思,张五金暗暗点头。

别人说这话,他未必信,但大表哥说的,他信,细舅舅一家人,对他都好,就不会害他,开发区确实是个烂摊子,可胡思想也说得清楚了啊,正因为烂,所以人少位子多,好搞指标啊,有了指标再推去其它单位,那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当然,这些东西张五金不熟,具体胡思想要怎么操作,他也不懂,不过无所谓,他只要听着就好了,心中还有些感动。

“大表哥自己都坐不住了呢,到先想到我。”心中血一时热了起来。

他本来只想到这边混一下,领了细舅舅的情,然后找个借口离开,细舅舅最多说他一声不懂事,也不会怎么样,结果现在一看,胡思想居然是给架在火上烤,那他就不能坐视了。

他本不想问,这下到问了:“大表哥,我们去南祟水库做什么啊?”

“我在那边约了个人,钓只王八。”

“钓王八?”张五金有些没明白:“谁要吃啊。”

“不是吃,送人。”胡思想摇了摇头,解释:“年前市里答应拨三百万,可财政局老是说帐上没有钱,哼哼,财政局永远都说没钱的,这是卡着呢,我听说财政局的局长段峰喜欢吃王八,所以让人钓个野生的,给他送过去。”

“这钱是阳州市里拨啊?”张五金一听明白了。

“原来是要送段峰那个死胖子。”段峰是李求金的亲信,张五金跟他们一起聚过几次,喝过几次酒,不过没有单独跟段峰打过交道。

段峰到是约过他,张五金没空,而且他也知道这些人的心思。

虽然李求金消息把得严,但只要是有脑袋的都想得到,张五金能帮李求金抢来市委书记的宝座,定然是个手眼通天的,这样的人,只怕挨不上,挨上了,哪有不死命巴结的。

张五金想得通透,所以李求金的几个亲信,私下里约他,他都推掉了,他们的酒,不好喝。

“是啊,市里年底答应拨三百万下来的,结果三个月了一分钱没有,唉。”胡思想把眼镜取了下来,揉着眼眶,一脸疲乏,他这个主任,当得累啊。

“上面不给钱,下面尤其还戳烂。”张五金心中冷笑,不给钱就算了,他也听说过,政府部门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就秋雨他们,老师的工资都经常拖欠呢,但宋有元为了这个主任的位子,居然勾结民工来闹事,就不可容忍了。

“想抢我大表哥的位子,要看你有些什么下水了。”

张五金想着,几乎就要冲口而出,要钱好办,一个电话的事,他要钱,不信段峰会不给,段峰就敢卡,他直接给李求金打电话,还不信了就。

但刚要张口,脑子里突然想到件事,急忙闭嘴,都差点咬着了自己舌头。

他是想到了王含芷,王含芷怎么走的,因为他装逼,明明有本事,却要扮成小木匠,最终逼得王含芷纠结了,离乡远走。

这一次也一样,细舅舅要他跟着大表哥,帮他搞指标吃国家粮,是看在他是他外甥,是照顾他,结果呢,他一个逼装出来,神通广大到财政局长还要给他面子,那叫怎么回事?即然这么神通广大,为什么还要装出屁用没有的样子,这是抽细舅舅的脸呢。

“不行,明里绝对不行。”他摇头:“得暗里来。”

他把话题岔开,闲聊开发区的事,到多有了些了解。

开发区在阳州边界,靠向春城一方的,打的本就是阳州和春城的主意啊,张五金要回阳州到是方便,十几分车程就够了,可要去南祟水库,无论从哪边绕,都要绕过祟山,所以开了四十多分钟近五十分钟才到。

胡思想先是约好了的,结果到地头,那个钓鱼的却说,没钓到,他又没手机,让人大老远跑一趟,不是坑爹吗?

“看来段胖子就不敢吃我送的王八。”

胡思想垂头丧气,张五金却不以为意。

也到下午了,开发区也没什么事,没钱开不了工,商业街没完工,招商更是半空中的幌子,没影子的事,所以胡思想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把钱要下来,而没有王八,就找到段峰也没用,他也有些泄气了,下午先回省城去。

胡思想老婆是省城的,也姓胡,叫胡镜,先前闲聊的时候,他还自己调侃,他跟他老婆,就是每天对着镜子胡思乱想,让张五金绝倒。

胡镜爸爸在省里当着点小官,多少有点门路,这也是胡思想能抢到开发区主任位子的一个重要原因,但开发区这么稀烂塞进来,可见他岳父影响力也有限,不过胡思想这农村娃子,能娶到城里的娇小姐,算是有本事了,自然也看得紧,不敢宿外面的,每晚必回。

“那你开我的车回去。”张五金自然不会跟着去。

“不必了,现在的快巴也方便,十分钟一趟。”胡思想摇头。

春城阳州北祟搞一小时生活圈,开通的城际快巴,是那种子弹头的,只能坐十五六个人,却快得风驰电掣,而且十分钟一趟,车来即开,路上则是招手即停,确实非常方便。

说是一小时生活圈,无论春城到阳州北祟还是北祟到春城阳州,三十分钟足够了,而南祟这边,出同样有中巴,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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