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放下手机,圆满了。
礼貌地回复了“晚安”,发觉被子里的男人似乎动了一下,她惊异地垂眸,里面好像有一闪即逝的亮火,迟几许微愕,从被子里把他的头揪出来。
恶狠狠地威胁:“再不睡,小心我扒了你的裤子!”
慕则止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目光清澈无辜,好像听不懂这句话。
迟几许酡红如醉的脸颊,慢慢地转了过去。她在说什么啊?
好在慕则止睡着以后是很乖的,缩在被子里动都不动,但是迟几许的手臂被他枕麻了,不到三点钟,醒过来便彻底没有了睡意。
她无奈地吐气,细雨如愁,压低了于窗棂之上柔情万状地拨弹心事,迟几许溜下来,拉上棉被。
他睡着了,很沉。
英俊倜傥的脸,烧伤的伤口结了半硬的壳,但毫无损于他的美,挺拔的鼻梁,薄情的唇,浓密的黑发,抚上去有些扎手。
迟几许心里的湖波光荡漾,她扯了扯唇,慢悠悠地靠近,撑着枕头把唇靠近。
“许许。”
深夜里,男人的声音很低沉,悦耳,宛如噙着一阕宋词。
迟几许轻薄急色的动作生生一顿,单手捧起他的脸,哎,还没醒,说梦话呢。
梦到她了?
许许。他什么时候叫过她“许许”?
不过,真好听啊,比广播剧里著名的男cv还要动人的一把嗓音。迟几许把那个吻完成了,轻鸢剪掠地按在他的薄唇上,映下淡淡的一弧水迹。
好不容易挨过了早晨,迟几许醒来时,发现慕则止已经滚到了床另一头,她摸着鼻子笑了笑,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已经八点了。
八点——
是个什么特殊时间来着?
迟几许用力拍了下后脑,想起来,顾期说过,那群拿了慕则止不良记录的人,将在今日曝光他过去的事迹。
慕总的往事很辉煌啊,父亲是个农民工,母亲无业游民,还坐过牢……
想想忽然心疼起来。
侧目,处于风暴中心的男人仿佛无知无觉,安安逸逸地睡着他的觉,四肢摆出一个夸张的狗熊式睡法,太萌啦!
迟几许在他背后比了一个嘟嘴亲吻,回复镇定地翻开手机资讯。
“#深扒镜目慕总不为人知的光辉岁月#鲤鱼跃龙门,摇身一变走入上流社会……”
报道就算了,除了用词过于夸张失实之外,没有什么人身攻击,但是底下的评论……恶毒得让迟几许想哭。
写文的时候,被一两个黑子揪着骂已经让她受不了了,她斟字酌句精心写出来的成品收到污蔑,本来就是一件摧毁信心的事,可是慕则止面对的是三次元,是整个社会的舆论……
什么鲤鱼,什么穷困潦倒,什么潜规则……她讨厌这些加诸在他身上名词和形容词。
即使是在昨天以前,她也没有认为,慕则止不如他们任何人,至少,他是凭借自己的努力挣来的今天。
凭什么要对一个人的过去紧抓不放?
恰好他们所谓的那些“黑点”,都是慕则止本人无法选择的事情,她都为他委屈……
迟几许歪过身,从床头柜上扯了一截纸巾抹眼泪,才发觉身边的人已经醒了,安安分分地躺着,目光流连在她还闪着光的手机屏幕上。
迟几许一怔,赶紧收回手,界面留在评论区,很多谩骂……不堪入眼。
她不知道说什么,慕则止忽然握住她的手腕,迟几许愣愣地望着他,手机砸落在膝头,他低着头,语调晦涩:“别走。”
怕她走啊……迟几许感觉到自己的手腕战栗着,而这显然不是她的原因。
居然那么怕吗,为什么现在才说?
他在她面前一直小心翼翼守护着的过去,被人揭露了,将伤疤曝露在她面前,他一定很难堪吧,是不是都走投无路了……
迟几许没有发觉,她的心已经柔软得不可思议,声音轻轻地,“我是专程来陪你的啊,怎么会走?”
他愕然地抬眸,盯着她,有一丝困惑难明。
迟几许笑着推了他一把,“起床,我们晨练。”这么好的身材,不练可惜了。
她一点也不想因为别人似是而非的几句人身攻击而耽搁自己重拾真心的美好心情,很美好,很美好……慕则止千方百计想隐瞒的东西,她一点也不觉得那是污点。
半个小时后,连个人大汗淋漓地坐在花园尽头的长廊底下,白漆的方柱上挂着零丁几串淡紫色的槐花,芬芳袭人,几从倒生的新绿罗络其上,看着可喜。
迟几许扯下肩头的白毛巾细细擦了汗,然后替他擦拭,慕则止的目光脉脉的温情满满,唇不自觉地内陷,像被她攻陷的护城河,此时此刻,全是助长她心里歪风邪气的催化剂。
“做什么老看着我?”迟几许拍了拍他的俊脸,“慕先生,你已经看了一路啦,要我提醒你一句吗?”
没想到他面不改色,“好看。”
哎——谁说慕则止不会说甜言蜜语的?
大学时代他就天天跟她说这些肉麻话来着。
迟几许低头微笑,“我知道我好看啊。”小小地自恋了下,她起身,拉起她的手,淡笑,“累不累?我给你做早餐?”
慕则止颔首,忍了很久,他终于出声:“迟几许,为什么我觉得,你总是在用一种关怀智障的眼神看我?”
“……”有这么明显?
迟几许也忍不住了,“你……真的有病吗?”
这状况,一时好一时坏,迟几许有些吃不准,他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