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去自己, 孩子失去母亲,家破难圆,简直无耻之极。

一封家书千行泪,也不知当如何告诉姐姐、姐夫。若据实以告,姐姐姐夫怕是要吓着,若只是说白素贞失踪或是病逝,又觉得心有不平,总不能说白素贞与人私奔。偏生他心里仍有幻想,明知白素贞不会回来,又忍不住想要她回来。真是愁煞许仙。

如此忧愁愤懑,酒成了最好的解忧之物。一日,许仙去酒馆打酒,被一锦衣郎君叫住,这郎君不是别人,正是药材铺昌隆号的徐乾。那日与法海禅师闲聊后,徐乾对许仙起了三分兴趣,有了结交之心,既然在酒馆遇上,正所谓相请不如偶遇,便请许仙喝上一盅。

徐乾是生意人又有功名在身,口才甚佳,与许仙先说些保安堂药材进货之事,之后又道说,有一日在街上见到个美貌女子,名叫小青,容貌身姿很合他意,一问之下才知是保安堂的。他妻子早逝,一直没有再娶,那日对小青姑娘一见倾心,不知许仙是否愿意为他说道说道。

许仙放下酒盅,叹一声道:“小青姐已不在保安堂了。”

徐乾故作惊讶,问道:“可是嫁人去了?”

许仙道说不是,兴许是酒意上涌,想找人倾诉,兴许是徐乾看起来太过亲切,许仙忍不住对他说了一半真话。小青是白素贞的姐妹、丫鬟,如今做姐姐的与人私奔,小青自然会跟着姐姐一起跑路。

徐乾没有笑话,只是用一种我明白你苦楚的目光看着许仙,拍拍他的肩膀道:“难得汉文坦诚相告,如有需要,不息在所不辞。”

许仙道:“不息,不息,这个字我喜欢,敬你。”

两人干一杯。徐乾问道:“尊夫人这般情况,汉文可曾想过报官?”

报官?许仙心里头冷笑,报官,哪个官能管的了妖。口中却道:“总是一场夫妻,她觉得我有诸多不妥,要自寻幸福出路,便由得她去吧。只是苦了我儿,仍在襁褓就没了母亲照料,我一个大男人总没有女人家细致,幸而有隔壁珍娘的帮衬,否则……哎。”

徐乾来苏州时日不短,但是比起许仙人脉广路子多,便说他认得有个女人被丈夫休妻,要贴补家用,家世清白,手脚勤快,若许仙需要可以介绍给他照顾家里,煮饭洗衣打扫皆不在话下。

许仙忙向徐乾道谢,约好了明日先相看一下是否适合。

在徐乾的刻意笼络之下,两人称兄道弟,关系日进。许仙振作j-i,ng神,悉心经营保安堂。然而妻子一别杳无音信,他心中凄苦,只得寄托于神灵,徐乾与他说些经文,他便也开始接触佛经。

一日,徐乾来找许仙,说是法海禅师在寒山寺讲经,请许仙同往。这些时日以来,许仙从徐乾处听说不少法海禅师的动人事迹,又听说他降妖伏魔,心下不免一动。往日白素贞不喜他结交佛道中人,如今有这般神仙样的禅师,他倒是来了兴趣,想见上一见,便与徐乾共赴寒山寺。

法海禅师讲经,深入浅出,佛理明晰,他看起来温润如玉,眉目有情,许仙从未见过如此独具魅力的年轻禅师。

他认真地注视着法海,法海也打量着他。正经许大夫,皮囊依旧,神采不复,可惜可惜。奈何美人终究是美人,哪怕落魄了依旧是美人。这便是美人所专属的权利。

当法海站在许仙的跟前展现如春天一般和煦的风采时,许仙已为他的风度所折服。或许是出于自身的苦楚终于找到佛法这一解脱的途径,或许是法海注视他的目光太过温柔多情,又或许是被法海那一番义理所动,在寒山寺里许仙拜法海为师。

白素贞与许西元并不知因她的离开,许仙兜兜转转终拜入法海门下。昔日少年郎君,聆听佛法指引,成为法海最虔诚的弟子,他需要佛法渡他走出妻离家破的困境。

而她们纵情于山间水间之余略带忐忑,难得的平静之时,她们难免会想,道门是良心发现偃旗息鼓,还是在酝酿更大的风暴。一向与白素贞不合,循循善诱她触犯天条的法海,这一次不曾与白素贞结仇,会否还会如之前那几次一样,誓不干休。这些暗涌的思虑深藏于两人的心里,时时观察,日日留心。

不光如此,白素贞对许仙与许仕林总有一分愧疚,无论许仙如何不愿与她还阳,总是她做了对不住许仙的事情在前,是她对许西元情难自禁,无法自拔。她没有掩饰自己的这份心情,许西元便提议她掐指算算,看看许仙与许仕林近况如何。白素贞起先不肯,后又不再坚持,将y-in阳一算,一喜一忧。可喜许仙每一天都努力使他的生活回到正轨,仕林并无不妥,所忧的却是许仙和法海搅在了一起。

许西元得知此事,说不出是好是坏,这一次她所识得的法海与之前看到的都不相同。法海待她不差,除了一门心思想叫她出家之外。他甚至鄙夷他的信众,觉得他们都愚不可及。这样的法海收许仙为徒,说不定……她被白素贞搂在胸前,两人躺在榻上说话,想到这一点时整个儿兴奋起来。白素贞觉察到她的情绪,不解地问,“可是想到什么?”

“想到了一个可能。许仙和法海的一个可能。”

“汉文他请法海来收我?”白素贞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么一个。

“不不不,先前我占着许仙躯壳的时候遇上过法海几次,法海说许仙好相貌,仪表堂堂,想来是和你一样看中了许仙的卖相。”

“呸。”许西元的话里不止有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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