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他觉得身上有些冷,这套西装也真是徒有其表,就如同这场婚姻,莫名其妙,毫无温情可言。
***
陈烁的车停在酒店外面,推着陈熹走到车边时,他愣了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把她弄上车。
还是冯子靳轻声说了句:“我来吧。”
然后走到了陈熹身旁,弯腰极为熟练地抱起了她,轻轻地将她放置在汽车后座。
陈熹低声说:“谢谢。”双手无意识地拽住了脚上的毛毯。
冯子靳莞尔,唇角向上微微弯起,“不客气。”
他的声音犹如上好的玉石,温润动听,醇厚低沉。
余田田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一看之下才发现,这人长得也很好看,温润如玉谦谦公子,活像是画里面走出来的人,举手投足间自有一派风骨。
却不知怎么回事,视线忽然被横空插进来的陈烁挡住,他拉了拉余田田的手,镇定地说:“你坐副驾驶,跟我一起坐。”
余田田呆头呆脑地答应了一声,坐进了副驾驶。
系好安全带以后,她探头探脑地回过头去看冯子靳,“咦,这位是……”
身旁的陈烁十分淡定地又伸出手来把她的脑袋转了回来,“要开车了,看前方。”
余田田有些莫名其妙,“开车的是你,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看前方啊?”
陈烁咳嗽两声,面颊微红,凶巴巴地说:“让你看你就看,我正在气头上,怕自己气得眼冒金星,看不清路,所以想要寻求你的帮助,这样行不行?”
后座的陈熹低低地笑出了声,冯子靳也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余田田又转过头去,“你们笑什么啊?”
陈熹对她眨眨眼,“余姐姐,当着我的面,怎么能目不转睛地盯着别的男人看呢?”
余田田顿悟了,转过头去睁大了眼睛看着陈烁,却听陈烁低吼一声:“陈!熹!”
“我说错话了?”陈熹装糊涂,无辜地看着哥哥。
“你太直白了,还是委婉点比较好。”冯子靳补刀,“你哥哥恼羞成怒了。”
这两人一唱一和,陈烁的脸越来越红,眼看着就要暴怒了。
余田田知趣地把头转过来,认认真真地说:“陈医生,快开车快开车,我帮你看路。”
陈烁从后视镜里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片刻后,冯子靳忽然开口说:“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冯子靳,是熹熹的朋友。”
撇去一路上陈烁“审问”冯子靳的来历不谈,汽车一路开到了陈烁的家。
推着陈熹进电梯时,陈烁的视线一直没敢落在她的腿上。
余田田注意到了,也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僵硬。
把冯子靳与陈熹带到家里之后,陈烁忙着泡茶,余田田当他的帮手。把茶杯都端到桌上时,她忽然拉住了陈烁的手,“陈医生,午饭时间都过了,我看我们赶紧下楼去超市里买点食材,回来简简单单地做一顿吧。”
“冰箱里有——”
“没有了。”余田田说得斩钉截铁,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眼睛里是满满的坚持。
陈烁怔了怔,回过头去看着陈熹,陈熹笑着说:“哥,你和余姐姐去吧,有子靳在这里照顾我,我没关系的。”
迟疑了片刻,他还是被余田田拉出了门。
路上沉默了一阵,他听见余田田问:“陈医生,气消了吗?”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一时半会儿是消了,但这辈子大概都记在心上了。”
余田田说:“那你的心也是挺累的。”
“……”
“可不是吗?又要怀着对熹熹的愧疚过一辈子,又要记恨父亲和陈璐瑶一辈子,换做我是你的心脏,可能年纪轻轻就想停止跳动了。”她侧过头来看着他,“一个人背负着这么重的负担活着,你不觉得累吗?”
陈烁不说话。
难得的好天气,晴空万里,暖阳高照。
余田田看着这个男人,忽然觉得也许他心里有个地方其实一直被冰封着,哪怕日子放晴了,他也不曾放松过片刻。
她诚诚恳恳地说:“陈医生,我知道有的事情你不愿意面对,有的话你也不想听我说,但我还是想说。熹熹的腿变成今天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能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当初谁知道那辆车刹车坏了呢?谁知道你父母会在那天忽然吵架呢?谁知道熹熹会冲出去,和你妈妈一起坐上那辆车呢?又有谁知道最后会发生那起交通事故呢?你什么也不知道,又为什么要不分青红皂白把罪名都给安在自己身上?”
“余田田。”他打断她的话,摇摇头,“你不要劝我,这些都没有用。”
“是啊,我知道这些都没有用,那你呢?你的愧疚和自责就有用了吗?你这么痛苦这么煎熬,难道熹熹的腿就能好起来?她就能和当初一样恢复健康?”余田田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急切地说,“你看看熹熹啊,她根本没有怪过你,她也没有沉浸在失去健康的痛苦里无法自拔,她现在活得好好的,她有喜怒哀乐,有愿望有憧憬,她还有一个冯子靳陪在身边,既然她都没有难过了,你又为什么不肯面对事实呢?”
余田田忽然停住了脚步,老老实实地说:“你知道吗,其实我妈妈曾经动过手术,左胸里长出了肿瘤,已经是第二期了,不算良性了。”
陈烁也跟着她一起停住了脚步,看着地上没说话,等带着她的下文。
“我妈妈当时死活也不肯动手术,因为她觉得手术切除了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