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可及?
见陆熠方的微信良久都没有新的消息发来,她这才凝了凝神,继续处理工作。忙完这段时间,她除夕夜之前还能赶回s市和随母一起过年。
她,该回家了。
。
晚上十点,她刚巡视完酒店回办公室,坐下没多久,就接到总台的电话。
“随经理,有位vip客人预定了房间,正从机场过来,让我们准备一个舒适的商务套房。”
随安然翻了几页酒店的宣传手册,一边答应下来:“12楼有房间,我这就下来。”
挂断电话,她看了眼时间,捏了捏有些酸胀的眉心,转身下楼。
vip的客人来得很快,随安然下楼没有多久,酒店前面就排起了一列五辆车的车队。被簇拥在中间的那辆车的副驾上快速的下来一个人,去拉后座的车门。
随安然从总台走过去,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后座上的男人也已经从车里出来,穿着黑色的西装,因为背对着她,她并未看清客人的长相。
只能就着那身形估算一下客人的大致年龄,大抵是到中年了,微微有些发福,但好在身高高,这一点的发福并不怎么影响他整体给人的气质。
她正自娱自乐的猜测着,垂眸看见车上的车牌号时,嘴上挂着的温婉笑容顿时就是一僵,连目光都冷上了几分。
而与此同时,那个一直背对着她的男人终于也转过身来了。目光先是落在酒店上面,不知道低声和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抬步往这边走来。
随安然进不得退不得,就这么僵立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直到被身后的领班轻推了一下手臂,她这才回过神来,深呼吸了一口气,迎上去。
“您好,我是盛远酒店的大堂经理随安然,很高兴为您服务。”
那行走着的男人步子顿了一下,就这么低头看了她良久,这才出声道:“抬起头来。”
随安然压抑下自己心里的反感,抬起头来对着男人盈盈笑了一下,抬手引路:“请问是要办理入住吗?先到这里来。”
说着,也没给男人拒绝的机会,径直抬步往前走。
她身后的领班和服务员见随安然这会的反常,互相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办好入住,随安然带人上楼,一路沉默地进了电梯。
领班的察觉出客人和随安然之间不同的气氛,便上前缓和气氛,介绍着酒店的功能设施。
等到12楼的时候,随安然抬步迈出来,引着他到了房间门后,刷了房卡之后这才垂首立在门边:“这里就是客房,祝您入住愉快。”
说着,她便把手里的房卡插进门口的卡槽里,房间“嘀”的一声轻响之后,灯全部亮了起来,映得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随安然站在门口的阴影处,脸色却苍白如纸。她抿了抿唇,微微颔首:“不打扰您的休息了,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随时找我们。”
“安然。”沉默了一路的男人终是开了口,语气里有几分的无奈:“你不愿意见我,还能真的不认我了?”
随安然刚转身就僵在了那里,因为正好面对着领班和几位服务员,能清晰地看清她们脸上表情细微的波动。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的时候又是微微笑着的样子:“我现在是上班时间,有什么事,请等我下班之后再说。”
她话音一落,就见随经国的脸色蓦然一沉。她双手交握,放于腹间,仪态周全地福了下身。正要退开,随父身边的管家却出声阻拦道:“那能否耽误随经理十分钟的时间和我们一起看看房间?”
。
随安然端正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的是随父,随家的管家借口出去透透气,已经出去了。
随安然直视着这个五年未见过的人,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你打扰到我的工作了。”
随经国嘴唇顿了顿,终是没说什么。他抬手给两个人斟上茶水,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我来a市谈生意,正好来见见你。工作,还顺利吗?”
随安然垂下眼,不语。
“你母亲还好吗?我听说她最近身体不适……”
随安然的眼睫颤了一下,交握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终于抬头看向她:“我妈那年落下了病根你不是不知道,这些年反反复复并不是很好。这些你可以问我,但是不要去打扰她。”
心伤难愈,无论是随母还是她,都再也经历不起再一次的腥风血雨。
想了想,她又说道:“你家的那位一直都在打听我妈的状况,麻烦你帮我转告她,不用这么担心。我们……不会对她构成任何威胁。”
“你误会了,她是见我担心你们的情况这才想着打听些消息告诉我……”
“现在和你过日子的是她。”随安然打断他,见他脸色有些难看,这才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自打这个女人的介入,自打你和我妈离婚,自打你不要我的抚养权之后,我以为你已经预料到我们再没有心平气和的这一天了。”
随安然起身离开,走到门边握住门把手的时候,顿了一下,但也仅是这么一下,立刻毫无留恋地关门离开。
那一年的事情其实很多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她的刻意忘记,随母的刻意回避,只现在朦胧的还能感受到那时的情绪,有多绝望,有多黑暗。
她从酒店的走廊里走过,灯光不是很明亮,映衬得她整颗心似乎也泡在了冬日的寒冷里,一点点被那凉意侵蚀,侵蚀,侵蚀。
正出神,手机铃声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