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时,杀伐漫天,血色成河,颜墨白那时,无疑是在用性命在护她啊,那般真情真意,苦难与共,也是在那时那刻,她心底想的念的,全数他,满目看到的,震撼着的,也是他。
只可惜,她姑苏凤瑶如此极为难得的动情,而这颜墨白,却突然在她心口砸了一拳,甚至昨夜那般笛声浓情,相思手镯情深,最后呢,最后啊,他在她越发心软感动,越发的喜欢甚至爱恋之际,竟背着他在酒水中下了毒。
浓情之际,竟还能神志清明的算计一切,不得不说,这颜墨白,何曾对她动情,便是昨夜的笛音情深,也不过是虚幻一场,刻意蒙蔽她的罢了。
只可惜,她到此,才彻底看清啊。
思绪至此,心口的之感,浓烈起伏,一股股浊然的怒意,也似要顺着喉咙,彻底的钻出嗓子眼。
待沉默片刻,她森然的目光径直迎上了他的瞳孔,强行深呼吸一口,阴沉而道:“何来不心疼。只不过,本宫若承认心疼大旭,心疼大旭兵卫,你便能将解药给本宫?”
他神色微动,凝凤瑶片刻,随即唇瓣微微一勾,儒雅清风的笑了。
“不会。”他说。
凤瑶冷笑一声,正欲言话,却是后话未出,他便再度出了声,“只不过,此际虽是不会,但等会儿,我便会心甘情愿将解药交给你。”
凤瑶冷道:“是吗?如你这般心狠手辣之人,竟也有开恩之时?”
他微微的笑着,“我对旁人,着实心狠手辣,但对你,终是破例的呢。”说着,扣稳了凤瑶的手腕,拉着她便朝一旁行去,嗓音一挑,“既是离别,自也惆怅。只是在离别之前,你且随我去个地方,待得到了那里,我自然会将解药交给你。”
“皇姐。”
不待凤瑶反应,赢易先是面色陡变,顿时抬脚要踉跄追来,颜墨白似如脑袋上长了眼睛一样,竟不待赢易抬脚,便适时开口道:“赢易,连你皇姐都未拒绝,你便也好生安分着。而今大旭几万大军的性命全数掌握于朕手里,你若敢轻举妄动,亦或是敢自行追来,朕,自会让你后悔。”
这话刚落,足下已是到了伏鬼面前,又满目淡漠幽远的朝伏鬼吩咐,“将此地守好,也将大旭三皇子看好。此地之中,若大旭之中谁人敢妄动,你便好生用我们大周的军律惩治。也让在场的大旭兵卫好生体会一番,我大周精卫能如此生龙活虎,赫赫而威,究竟是在何等严厉苛刻的军律下养成的!”
伏鬼面容煞气如常,朝颜墨白恭敬的点了头。
颜墨白也不耽搁,捉了伏鬼手中的烈马缰绳,一手蓦的朝凤瑶腰身勾来,而后稍稍用力,顿时将凤瑶携带着腾空而起,最后二人皆稳稳的坐在了马背。
凤瑶满目阴冷,后背紧贴着的,是颜墨白那细瘦料峭的胸膛。
“你要带本宫去哪儿?”
待得心底权衡一番,她并未挣扎,只是脱口的语气,幽沉森然,冷冽尽显。
然而即便如此,颜墨白似是觉察不到她语气中的抵触与冷冽一般,消瘦的胸膛越发贴紧她的后背,待得她后背抑制不住的微微而僵之际,他突然低头下来,温润平缓的在她耳边回道:“去一个只有我两的地方。既是离别,我自然,想与你好生作别。”
这话一落,不再言话,双腿蓦的拍打马腹,策马前行。
烈马四蹄踏飞,疾驰奔腾,速度极快,但即便如此,颜墨白似是仍不满足这般速度一般,两腿越发的拍打马腹,手中的缰绳,也肆意在烈马身上挥打。
烈马不住的嘶鸣,踢踏如飞,速度越发迅速,奈何,颜墨白手中与腿上的动作仍是不停,待得烈马彻底奔出营地后,烈马顿时被折磨得似是惊恐发狂了一般,肆意在官道上迅速乱蹿。
烈马浑身晃动剧烈,嘶鸣极是尖锐异常,凤瑶有些坐不稳了,身子也摇晃得厉害。然而颜墨白似如未觉,手中与腿上的动作仍是不停。
眼见烈马越发癫狂,凤瑶心口终是发紧开来。
她蓦的扭头朝颜墨白望来,见他满目沉寂幽远的凝在前方,俊美风华的面容却是极为难得的毫无表情,整个人似如突然魔怔了一般,无温无情,连方才伪装而起的温润之色都全数当让无存。
这厮莫不是也突然癫狂了?
她心口震撼不定,身子在马背上摇晃剧烈,无奈之下,只得仓促拽上了缰绳,待得堪堪稳住身形后,她扯声便斥道:“颜墨白,你疯了么!快停下!你莫不是瞎眼了看不出烈马癫狂了?停下!”
这话一出,颜墨白面色与目光分毫不变,也似全然不曾听见凤瑶的话一般,一言不发。
凤瑶瞳孔皱缩得厉害,再度扯声而吼,“你疯了吗!停下!本宫让你停下!”
这话落下,颜墨白依旧似如未觉,手中与腿上的动作,依旧如常。
烈马的嘶鸣声越发剧烈,马儿也越是癫狂,在道路之上,横冲直撞的速度越发而快,几番都差点撞到官道一旁的树木,亦或是差点跌下官道右侧的斜坡。
凤瑶心口越发紧烈,两手紧紧的握着缰绳,因着太过紧然用力,指骨都已森森翻白。
这厮定是疯了。
突然之际就这么癫狂发疯了!
她心口发冷发紧,也全然仰仗不得这厮能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