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冒还没好,一边哭,一边通红着小脸咳嗽,那小模样,可怜得田一笙心都疼成了一团,只能事事依着。
蔓蔓去了学校,她一不在,周婉就会在家里跟田一笙吵。
田一笙单方面休战还没用,她就是想尽了办法的一定要吵起来,好似这样说骂两句,再伤心欲绝的指责哭闹一场,就能让田一笙改邪归正,跟林温景复婚于好。
田一笙一开始的确是觉得愧疚。
毕竟是生养自己的母亲,这些年又兢兢业业的照顾着蔓蔓,没有半点懈怠,她们一路扶持走来,感情深厚。
可也许就是看在田一笙心怀愧疚的份上,周婉就越发哭得厉害,几乎每日以泪洗面,哀求田一笙放弃那条不正当的歪路。
哭闹得多了,田一笙心里的那些愧疚,反而被不耐烦的覆盖住了。
可她一不耐烦,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加无休无止的争吵,严重的时候甚至连家里的盘碗都让周婉给碎了。
也许是家里的环境太过糟糕,蔓蔓刚好的高烧,又犯了。
体温一直不降,住了院。
田一笙晚上陪床,看着蔓蔓苍白的小脸,心疼又不安。
她出柜的事情,不知道还要僵持多久,这样一直影响蔓蔓,只会拖得她身体更加不好。
抚摸着蔓蔓柔嫩的脸蛋,田一笙想着,或许应该让林温景暂时把蔓蔓接走,接到学校里去避开家里的紧张气氛,等她跟母亲的出柜战有结果了,再把蔓蔓接回来。
下了决定,田一笙随即便轻步到走阳台上去,跟林温景打了一个电话。
林温景很爽快的答应了周五回来接。
蔓蔓住了一天一夜,输了两次水,终于退了烧,恹恹的让田一笙抱着,白着脸,连话都没力气说。
她这次病,在家休息了两天,才渐渐好了起来,但整个人明显没有了以前的活力,饭不愿意吃,玩具也不爱玩,脸色一直苍白憔悴,叫人心疼。
等周五下午,瞧见林温景回来了,她才露出笑脸,伸手要爸爸抱。
趁着她心情好,林温景赶紧哄着吃了半碗稀饭。
吃过饭,蔓蔓便靠在林温景怀里睡着了。
正好让林温景抱上车,带回学校。
田一笙跟着送到路口,回去路桑,看了看手机。
陆蔓子给她发了不少信息,问她在干嘛,问她周婉有没有骂她,还问她有没有吃晚饭……田一笙慢慢回了几条。
“你又在跟那女人聊什么?”周婉远远看见了,立即快步走过来,低声呵斥。
田一笙怕她又摔手机,连忙收起:“没什么。”
她绕开周婉往前走。
“田一笙!”周婉追上去,“你看看蔓蔓最近被你害成什么样子了!饭吃不下,人都瘦了!”
田一笙忍不住道:“妈,你如果退一步,同意我出柜,还有跟林温景形婚的事情,家里就不会这样。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我一次?”
“你那种事情,根本就是不对的!你怎么就不能改改!”周婉更加咄咄逼人。
田一笙知道跟她说不通,干脆闭嘴。
周婉紧追过去,又问她:“你让温景把蔓蔓带走了,又什么时候带回来?”
田一笙不回答,闷头往前走。
入夜,正是小区居民遛弯的时候,只是大家瞧见她跟周婉的表情,并不怎么正常,那分明就是一种打量,嘲讽,与八卦的目光。
甚至隐约还能听见他们的低声议论。
周婉瞬间就白了脸,惊恐的看了看附近的人,脚步比田一笙更快的,几步便冲回了家里。
田一笙后两步进屋,刚站稳,周婉便一巴掌锁上门道:“你听见外面的人怎么议论我们了吗?”
她之前跟周婉那么凶的吵架,外面人不可能听不见动静。
再经过大家的口口相传,这点事情,早就被添油加醋的流传过好几遍了,田一笙那天抱着蔓蔓出门去医院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不对劲了。
“都怪你,以后我跟蔓蔓,都要被那些人戳脊梁骨了!”她语气埋怨,眼睛又是一红,哭了起来,“以后我走在路上,别人就会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说我家出了一个喜欢女人的变态女儿,为了女人,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了……”
“妈。”田一笙打断她,“我们为什么怕别人说什么?我过我自己的生活,关他们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