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嫂的态度很热情,“陆由回来了啊,小徒老师就等着你才让做呢。”
“哦,谢谢吴嫂。”陆由不知该说什么,看看表,现在六点过八分,不知真是徒千墨特别的恩典还是一句客套的示好罢了,也帮着她端菜什么的。
“不用。忙你的吧。”吴嫂很明白徒千墨开工资给她是做什么的。
但陆由初来乍到,辈分最小,他哪敢坐那等着,因此即使真的没什么可干,也要理一理已经摆得很整齐的筷子。吴嫂是个利落人,做了饭就又走了,陆由吃着还算可口的木耳,看着桌上的三个碟子一个汤盆三个饭碗三个汤碗,不知为什么就开始难过。
徒千墨看出他情绪不对,却也没有多问什么,他自己,南,曈曚,阿颉,除了濮阳,甚至包括慕禅慕斯,大家都是没有家的人。娱乐圈里,总是很难有完整的家庭,父母双全的幸福孩子,谁愿意来趟这趟浑水受这种罪呢。不过,这只是他的看法,至少卡狄地下室的几百练习生就不会这样想。美满家庭这样的奢侈品,在太多人眼里,太寻常了,寻常到,总以为可以不用去珍惜。
一顿饭吃完的时候,陆由甚至觉得,他的难过或者是因为要洗为数不少的碗。徒千墨没有那种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董规矩,但是他不说话,刘颉和陆由自然也不会去闲聊,只有收拾碗筷的时候,刘颉过来嘱咐了一句,“记得晚上八点还要试戏。”
“是。谢谢三师兄。”然后,陆由就拧开了水龙头,专心致志他的工作,而且,没有忘了提醒自己,准备好明早的食材,他是没办法再等着师兄伺候他的。
回到房间,还是收拾,把从宿舍带来的牙具面霜摆在盥洗室里。尽管,徒千墨替他准备的很不错,要比他自己用的那个什么果香杏仁蜜好至少两百倍,但是,他还是更习惯用自己的东西。他烧了开水重新烫了烫自己两天没用的牙刷,虽然很多人说这样是没有消毒作用的,但是,他想,求一个心理安慰吧。刘颉是很细心的人,早已经替他腾出了洗脸台上的一个架子,陆由将东西都摆好,再看这个房间,好像也没有太陌生了。然后,就是收衣服,衣服他带来的不多,都整齐的挂在衣柜里,再有,是他不知该不该拿出来的,一家三口的七寸照片,放在一个有点老土的相框子里。一家三口,爸爸,哥哥,和还青涩的他的少年。想了一会,还是觉得不拿出来,于是重新用旧报纸包起来放进了书桌最左边的柜子里。
做完这些的时候,已经七点了。
陆由重新看了一遍《故知》的剧本,又自己去盥洗室照着镜子对了两遍戏,自从昨天搬去了老师那里,三师兄就不太回这间房了,不知是老师有这样的吩咐还是觉得和自己共用浴室洗手间不方便,不过也好,是不是这样,也算有自己的空间了。想到这,陆由又骂自己不用心,难怪徒老师会特地强调专注了。
如此又走了两遍,还不知道忙活什么,就到了七点五十。陆由仔细检查了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确定没有任何会让徒千墨不高兴的地方,便又重新回忆了一遍他要演的内容,这时,竟是听到刘颉敲门的声音,“三师兄。”陆由打开了门。
刘颉略略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老师说,过去的时候带上家法,他会亲自督责你试戏。”
“是。”
“老师好,师兄好。”再次来到影音室的时候,陆由还是这么没创意的两句话作为开始。
徒千墨将交叠搭着的腿收了收,懒懒道,“老师和师兄是很好,每次在这等你都是应该的。”
“我——”陆由一慌,“陆由错了,陆由下次一定早到。”
徒千墨抬腕看了看表,“慌什么呢,才八点,你又没有迟到。”
“是。”陆由已经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嘲弄自己了。
徒千墨只是略抬了抬头,食指轻轻扣了扣桌面,“藤条放这,开始吧。”
“是。”陆由乖乖将藤条放在桌上,退到影音室中间的空地上去。等侍立徒千墨身边的刘颉点头示意,便开始了他今天的第一场戏。
“我回来啦!”
陆由的台词很漂亮,他的声音很清晰,情绪很饱满,一点也不做作,用一个最俗套的比喻,便是每一个字都是律动的音符,像是完全能跳进人的心里去。
他整个人的动作也很流畅,这一次,比起第一次试戏,他处理的更细致些,甚至在最初开始的时候,还带上了骑脚踏车的动作,这样的开端给了徒千墨一个缓冲的进入剧情的机会,而后,是一连贯的表演。
首先,是加快车速,他做得很到位,然后,加了一个在自行车上站起来撑的动作,而后,是跃下,扑倒,一气呵成。
最完美的是他在这一系列动作中的面部表情,起先是欢欣雀跃的,骑车骑地很快,整个人都被这种情绪感染着,脸上表情带了些急切分享好消息的喜悦,再次加速时也不再那么苍白了,而后,表情是兴奋而又骄傲的,在扑到地上和好友打滚时,又是那种动人的孩子气。最后,站起来,才扶起了倒在一边的虚拟自行车。
陆由的表达非常传神,控制力也很强,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