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起来很平静,但易鸣却敏感地察觉到了他身上那种无处安放的惶恐不安。

易鸣急忙走上前问道:“小飞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斐然如梦初醒般看向易鸣,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亚历克斯。亚历克斯会说中文,也听得懂,但水平不高,属于日常对话勉强能跟上,语速一快就懵逼的那种。

意识到斐然不想在助理面前说事,易鸣拉着他进了自己的卧室,一关上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从来没看到小飞哥你这么惊慌失措过。”

斐然抹了把脸,把手机递给了易鸣,等他看完了,又把重生后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易鸣听完深切地体会到了网上那句名言: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先不说被包养的本来就不是现在这个斐然,事情都过去五、六年了,居然从草丛里跳出这么一个人来,准备得还如此细致周到,简直让人不寒而栗——光是找齐这些证据都要花上不少的时间、j-i,ng力,这个人盯着小飞哥绝对不止一、两年,可见城府之深!

“有查过这人的来历吗?”

斐然眉头紧锁:“刚千度了一下,这个人是我解约那年,也就是2017年银河文化签的新人,一直不温不火。一年前到期解约,又去了聚星影业……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盯上我的,但这些东西基本都能在银河文化查到。”

“难道是银河文化记恨你,故意放出来的吗?”易鸣问道。

斐然摇了摇头:“应该不是,银河文化要整我,早就整了。我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拿到这些东西的,但银河文化肯定不知情,不然不可能放他离开。”握有如今正当红的斐然的黑料,能给公司换取多少利益,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明白,怎么可能会让晏希辰跳槽去聚星?

“丁哥知道你,不是,就是以前那个你被包养的事吗?”易鸣又问道。

斐然苦笑道:“我怎么可能专门跟他提起这个?一开始是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本来那个人也不是我。后来是发现银河文化一直没什么动静,就把这事给忘了……和方正签约的时候我也摸不准经纪人的脾性,万一是个不靠谱的,或者控制欲强的,把这事告诉他不是给敌人递刀吗?后来就更不敢说了……”因为包养他的那个人就是李钺!他捂这事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说出去!

易鸣大概也能明白斐然的顾虑,毕竟圈里最后被经纪人坑了的明星海了去了。但是这事要是不解决,一旦真被晏希辰曝出去,斐然的演艺事业就荡然无存了!

“那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一下午,也没想出来办法。”斐然有些丧气地坐在了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很想狠狠地摔地上。

“对了,可以找李哥……”

“不行!”易鸣还没说完就被斐然打断了,“先不说这事本来也不好处理,只有李钺打死我也不会跟他说这件事的。”

易鸣有些急了:“难道你真的要受他威胁吗?”

斐然嗤笑一声:“怎么可能?先不说他要是能红,早就红了,哪怕因为境遇暂时起不来,会用这种手段的人也没考虑过靠自己的努力往上爬。我要是真把他推上去了,哪对得我这三十年来吃的苦?而且这种人就是个无底洞,等到我没办法满足他的时候,他还是会把这些东西曝出去。与其提心吊胆被人捏着命脉惶惶不可终日,我宁可和他抗到底!”

一听斐然这话,易鸣更急了:“你既然都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不找李哥!他有人脉,又有能力,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帮你摆平这件事的!”

“可是我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斐然一声低吼抬头看向易鸣,那双好看的凤眼中隐隐有泪意,看得易鸣一愣。

“你让我怎么跟他说?说我曾经被人包养……”

“李哥那么爱你,他不会介意的!”易鸣连忙道。

“他要是问我包养我的那个人是谁呢?”

“你怎么知道李哥一定会刨根问底?”

“那他要是问了呢!”

“那就告诉他啊!”

“告诉他什么?告诉他他就是包养我的那个人?然后为了不让他误会我接近他的目的,再把我重生的事告诉他?告诉他他爱的我曾经是个身高不到一米六五,三十八岁看起来像四、五十岁,哪怕再怎么努力,再怎么真诚,也没人喜欢,没人留意的那个死跑龙套吗?”

斐然崩溃地低声喊道,因为强忍着泪水,他的面孔有些扭曲,却强迫自己看着易鸣的眼睛,把自己内心深处最恐惧的秘密摊开来。

斐然其实一直是不自信的。这种不自信并不会因为重生的顺利而消散,反而掩埋在他的内心深处,暗自溃烂直到腐蚀出一个永远也填不上的洞。

自从父母去世后,孤独的斐然就非常渴望家庭的温暖,哪怕是虚假的好意,也能让他高兴好一阵子。小时候福利院隔三岔五会有一些企业机关单位来做慈善,那些在镜头面前的虚情假意被年幼的他当了真,刚开始他总会问福利院阿姨,某某叔叔、某某阿姨什么时候会再来。即便是后来知道这些人只是来做表面功夫,他还是会积极争取参加这种活动的机会,努力往前凑,就为了得到一句关心的问候,来填补他想象中还活着的父母会有的语气与表情。

再长大点,因为福利院阿姨的话,他北上做了群演,在泥地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终于安定了下来,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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