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越对这两位老爷子的一唱一和很是无奈,只得偏过头来与严真相视一笑。
第二天手术,医生嘱咐晚上一定要早些休息,因为转天一大早就得起来做准备。
也不是什么难做的手术,可持续的时间较长,先头工作比较繁琐。顾参谋长觉得还可以忍,因为手术一做完过几天就可以打道回府了,这是他跟老军医讨价还价半天才定下的。
顾淮越坐在床尾,看着不远处在跟涂晓交流术后注意事项的严真,嘴角不禁微微翘起。等了一会儿,见两人还在说,就忍不住出声赶人了。涂晓忍不住呲牙咧嘴,而严真则瞪了他一眼:“你干嘛,我还有事要问。”
“着什么急,等做完手术再说也不迟。”参谋长很有底气,想一想这段时间以来难熬的养病日子,顾淮越忍不住低叹,“终于快熬到头了,我都有点儿想顾珈铭这小崽子了。”
提起小朋友,严真不觉露出一个微笑:“珈铭也一定很想你。”
“难说。”
“嗯?”
顾淮越平躺着瞅着她,笑了笑说:“说不定他更想的是你。小崽子,有了娘就忘了爹了。”
严真被他这句话噎得无语了,她在他床边坐下,笑问:“你这是在吃我的醋?”
笑得那么得意,顾淮越忍不住把她拉过来摁进怀里:“好像,是有那么点儿。”
“那你以后要多陪陪他。”
“会的,以后会有时间的。”他说着,看着她有些不解的样子又微微一笑,“等组织上正式找我谈话了我再告诉你。”
“那现在呢?”她斜他一眼。
“现在先保密。”如果真成了的话,他估计就要带文职衔了,国防大学的教员也不是好当的。
顾淮越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看得严真想咬他一下,可也就是想想而已。忽然啪地一声灯被关灭了,严真的肩膀立刻被箍住:“好了,熄灯时间到了,就寝。”
“等一会儿,我还有事儿没干完呢!”严真挣扎着。
放在她腰间的手纹丝不动。
“顾淮越!”
耍起无赖的某人她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可看着他沉静的睡颜和翘起的嘴角又气不起来。僵持几秒,严真终究还是投降窝进了他的怀里。
而头顶上方的那个人此时睁开了眼睛,望着怀中乖乖归顺的小白兔微微笑了笑。
“笑什么?”严真闷闷地问。
顾淮越轻咳两声说:“按兵不动也是御敌之道,古人诚不欺我也。”
得了便宜还卖乖!
严真气极反笑,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她想她是爱上这个男人了。
……
…………
手术当天,老爷子一大早就过来了。虽然老爷子这一生算得上身经百战,可人越老胆子越小这句话可是一点儿不差。老爷子的紧张,谁都看得出来。
顾淮越以前受过伤,可从未有过这么大的场面,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着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护士给他的脚做准备工作的严真,伸出手来握住她的。
“没事儿,小手术。”
“我知道。”
“那你还紧张什么?”
“没你脸皮厚,耐抗。”
这话要搁平时让顾参谋长听了估计就要搞突袭了,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他能做的就是捏捏被他握在掌心的手。
老军医已经来了,手术室的准备工作也就绪了,只等这个病人
严真催他:“赶紧上岗,别愣着了。”
顾淮越没松手,依旧是这么看着她。严真愣了愣,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脸颊登时飘上了一抹绯红。她抬头看了众人一眼,众人皆识趣地背过身去,严真抓紧时间俯身吻了他一下:“我等你。”
顾淮越轻轻一笑,松开前紧握了一下她的手,像是回应。
手术室的大门在她面前紧紧闭合,严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向一旁的长椅,与顾老爷子并肩而坐。
“爸,这走廊有些吵,您去淮越的病房等着吧。”
“没事儿,就在这儿等。”老爷子笑“你妈前几天脚崴了不能来,说是淮越手术时让我分分秒秒都在外面候着,一结束就立马通知她。”
严真也微微一笑,不再劝阻。其实她明白,老爷子是怕她一个人在这儿担心地坐不住,才陪着她坐在这儿的。
顾淮越曾经告诉对她说过,老爷子话少,可对孩子们的疼爱不比李琬少,如果有一天你一旦找老爷子谈心了,那就是人生方向出现重大问题了。
严真当时听了只是笑一笑,可现在想来却真是这样。老爷子,比任何人都会看人心。
她想了想,犹豫了片刻,还是偏过头来:“爸,昨天,我去见蒋怡了。”
“哦。”老爷子点点头,“你们谈了谈?”
“嗯。”严真点头,“之前她来见过我好几次,每次都算是不欢而散。昨天我们终于坐下谈了谈,我问她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了。”
“嗯,有答案了?”
“有了。”严真低头,声音有些暗哑,“她说,她不是。”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顾老爷子太过意外,他顿了一下,看向严真:“那你有没有问她你的亲生母亲是谁?”
严真点头,把那天蒋怡说的话简单地说给老爷子听。
老爷子听完,沉默了下来。
许久,才叹了口气:“你父亲是好样的,不是每一个军人都能像他那样背井离乡坚守在高原那么长时间的。还有你的母亲,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