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遥一直在呐喊着,全场指挥:“兄弟们守住!……稳住!阵地不能乱!”
环环喊:“放开让我来!这球我的我的,哎呦卧槽,啊——”
小姜喊:“啊!环环你打我头了……”
王帆说:“他们角球了,快快卡位啊卡位!”
周遥喊:“给——我——人——盯——人!你们别漏人了!”
瞿嘉也喊:“球踢出来就给遥!!”
瞿嘉算是知道周遥声带是怎么玩儿劈了。打这种纯业余赛,嗓子绝对比腿累,喊得比跑得还多。每个人都累瘫了,几位八百年没踢过一场完整球的家伙,迅速就跑光了体力,瞿嘉都在狂喘不止,一手掐着肋下,汗水淋漓,眼睫毛、人中位置都挂着汗。
周遥从后面抓住瞿嘉肩膀,喘息着鼓励一句:“挺住,加油,爱你。”
只有在足球场上,才敢这样正大光明地表白这两个字。
瞿嘉没说话,眼神交汇:行的。
周遥也给瞿嘉打个眼色:不怕,按咱们事先布置的战术呗。
周遥一向是带脑子踢球,指挥一群基本不会踢还跑不动的,战术上就只能歪门邪道剑走偏锋了,哪还能像专业队的搞什么阵型?他们班摆出的就是一个耍赖的铁桶阵,那几人就守定了本方禁区,一字排开挡子弹,只放周遥一个人仍然j-i,ng力充沛不辞辛苦地全场奔跑。
瞿嘉强行截下一个球,全凭感觉不用眼看,抬脚就撩给周遥的方向,反正他跑不动了,有球就给遥。
周遥凌空接球,特利索,转身瞬间就直接过了一人,自己突破了,一骑绝尘!
全场疯狂地喊,就连隔壁场地的潘飞都瞅见了,双手抱头喊了一句:“完蛋了吧,任琼你们班要先盯死瞿嘉,你们就不能让周遥拿着球突破啊……啊卧槽……”
周遥带球狂奔,谁拦得住?尤其这球场还比正规的短了一大截。
只有犯规才能拦住他了。
他面对纯业余的门将只是潇洒地一个虚晃,急停,突然以内脚背把球一拉,就晃倒了守门员。太轻松了,他把球轻推送入空门。
周遥将双手举过头顶,很有范儿地鼓掌,也迎候全场男女生给他的喝彩尖叫。
场下有喊“周遥”的,有直接喊“巴乔”的。周遥一摆头在自己后脑勺比划梳小辫儿的样子,帅得就缺那根小辫儿了。
他还赶紧给憋憋屈屈脸快要气变形的任琼弯腰作揖,嬉皮笑脸,搂了任琼把变了形的俊脸再揉回来:“刚才一不小心又进了个球,奔跑距离太短了离大门太近,我一抬头哎呀已经是球门线了!咱俩友谊第一友谊第一……”
瞿嘉在远处望着他,弯腰喘了几口,走不过来了。
周遥用手捂嘴,在掌心用力“呗儿”了一个吻,顺势咬了自己手背一口。
想象自己手背上微凸的淡青色,就是瞿嘉脖颈上特别性感的一块血管纹路。
他然后跑向某人,笑着,用印了吻痕的手狠搓一把瞿嘉的脸。给你的。
……
他们赢了。
一群菜鸟组成的乌合之众,拿到一场来之不易的艰难的胜利。当然,对方班级也是一群菜j-i,这就是拼士气和运气。
班里同学都特开心,前呼后拥着,集体包围了他们学校的小卖部,买空了零食大肆庆祝。
班干部们用班级腐败小金库买了挺多东西,大伙就撕开包装,争抢着吃。
小卖部最受欢迎零食就是康师傅夹心饼干、麦丽素、太阳锅巴,还有那种绿色包装的马来西亚产的j-i味圈。周遥就爱吃那个j-i味圈,其实吃完就是一嘴味j-i,ng的味道,很不健康,但好吃啊。他把一个黄色圈圈套在中指上,转着玩儿,“嗖”,脱手了,飞了。
瞿嘉用眼神嘲笑他蠢,把草坪上那个j-i味圈拿起来吃掉。周遥知道瞿嘉爱吃康师傅夹心饼干的饼干,但不吃夹心儿,他把饼干掰开,把蓝莓味道的夹心舔了,饼干悄悄递给瞿嘉。
大伙围坐在草坪上聊天吃东西唱歌,黄潇潇突然提议:“瞿嘉你唱一个,给我们唱个歌吧!”
瞿嘉身上汗还没消呢,头发像从水里捞出的一丛水草,一听“唱歌”俩字直接往后一仰,侧趴在了草坪上。
周遥补了一刀:“哎你们说,是《大海》的调门儿高难唱,还是《红日》换气快更难唱?嘉你就唱这两首。”
大伙立即吆喝起哄:“唱《红日》!那歌可以配合瞿嘉你的花式高音娇喘!”
瞿嘉就侧身躺在草坪上,头发上沾了好几根草屑,一条胳膊挡脸,赖着不起,也是个倒地打滚的姿势。
他可能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班里同学或许都察觉出来,都敢起哄围攻他了,可以跟他开玩笑了。
那种感觉,就是一步走到了阳光底下,领略到从未有过的自在、畅快和温暖。他的太阳。
周遥带头挥舞拳头喊口号了,一圈儿的同学都被带动得热血沸腾,一起举拳:牛b!我们很牛b!!
……
散学离开校门,他俩人骑车刚拐出学校的地盘,在巷子口没人的地方,瞿嘉突然紧倒了一步,狠狠别了周遥的车,把人别到墙角了。
周遥被迫急刹车,前轮都跟瞿嘉的前车轮别到一块儿了,直撞到墙边。
周围没人。
瞿嘉就是猛地压过去,一胳膊撑住墙,再缓缓地把周遥环在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