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寒刚刚挂断电话,就看见反光的地板映出那边走廊一角的身影。
她心下明了,撑着尘默往反方向走去。
尘默拼命维持自己的清醒,可是脚下软的要命,好像没有腿了一样,因而两人屡屡差点摔倒,都靠着玉寒咬牙坚持过来了。
当从尘默兜里掏出房卡,并将他拖进房间的时候,玉寒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被掏空了,实在无法再把他弄到床上去了。但是好歹,她把尘默带回了房间,没有让某些人得逞。
两个人倒坐在地上,一个迷迷糊糊,一个筋疲力尽,全都大喘着气。
“阿玉……”他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便四下摸索,待摸到玉寒递过来的手,才真正安了心。
“这个……给你。”
落入玉寒手中的是一串钥匙,好像是房子的钥匙。
玉寒还未明白他的意思,他却支撑不住,已经昏睡过去。玉寒稍微歇息了一下,便走到卧室,把枕头被子拿出来给他盖上了。
“不是我虐待你,是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尘默安静而均匀地在她耳边呼吸,略带些酒气,脸庞上泛着红晕,睫毛根根分明却又整齐排列在一起像一把芭蕉扇,整个人让她感觉到无比的安宁与平静。
尘默刚刚从厕所隔间走出来,就看见站在门外的丰卉。其他隔间的门被打开着,轻轻晃动。他神志有些模糊,问她:“这是男厕所,你怎么……”
“玉寒眼光真是不错,找了个这么像的,也算还了她的心愿。”
丰卉远远站着,似乎并不打算去扶他,只抱胸冷冷说道:“可惜啊,你再像,也不是他,他是冬日里的暖阳,而你,只是萤火。”
话毕,她轻轻挑眉,摇曳着身姿走出去了,在厕所的昏暗灯光下,渐渐只剩下模糊的身影。
尘默头痛欲裂,却无法克制自己去思考。
像?他像谁?
他是被当做影子了吗?
无奈思虑不清醒,他片刻之后便散了思考,站了一会,便走了出去,看见焦急等在外面的玉寒。
第二天,玉寒醒过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却赫然发现自己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身边没有人。
她伸着懒腰走出去的时候,看见尘默刚刚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头发并没有完全吹干,软软垂下,覆住他的眉眼。
尘默身形较瘦,看起来有些单薄,但是浴袍下隐隐露出来的肌肉告诉玉寒,他绝没有看起来那样软弱可欺。
“还头疼吗?”他走过来,身上是淡淡的沐浴乳的味道,干净澄澈。那双眼睛如同雨后的星辰,亮的厉害。
“是你喝得多,好不好。”
“不难受就好,你先去洗吧,吃什么?”
“清淡些吧,我还是先回去洗了。”
“你的东西,我已经拿过来了,在这里洗吧。”他浅笑,“我也看见了……”
他看见了玉寒被子下藏的衣服,沙发上乱扔的内衣,桌子上摆的乱七八糟的护肤品,还有遍地可见的剧本。
玉寒想到自己还有一件文胸似乎是被她扔在了桌下,瞬间脸腾一下子红的彻底,只促狭地丢下一句“我去洗了”然后钻进了浴室。
尘默一边擦干头发,一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露出颗颗米粒般的牙齿。
玉寒洗完之后,短暂收拾了一下,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因为洗澡而升腾起来的红晕还未散去,整个人水灵可爱得紧。
尘默自她出来,就没有挪开过眼睛。
“这个,你昨天给我的。”玉寒只好开始她的“转移大法”,以免被看得彻底。
“你真好看。”尘默自然知道她是为了转移话题,但是又忍不住告诉她自己的心里话。
眼看玉寒就要坐不住了,他才清清嗓音说:“这是我去年在北京买的另一套房子,之前一直在装修,上个月大约可以住人了。”
玉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把他的家都交给她了。
“有钱人真厉害,说买就买,当初我为了买山墨轩的房子,可是狠狠出了一大笔。”
“搬过来吧。”他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搓。
玉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哭,但是又不肯轻易在他面前落泪,只笑道:“跟着你,我是赚大发了,又是帅哥,又是房子。”
“所以啊,别放手。”握着她的手,力度分明大了几分。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在即将走出站口的时候,尘默与玉寒十指相扣,他侧过脸来,笑说:“抓紧了,别被挤跑了。”
玉寒回他一个白痴一样的眼神,心底却笑出了声音。
恩,我会抓紧的。
机场里,聚集起来的人群,因为尘默的出现变得异常躁动,翘首以盼看见尘默的真容,却看见他牵着她的女朋友走出来。两人十指相扣,紧紧依偎,走在几个保镖的中间。
尘默许久没有在众人面前亮过相,也是被吓住了。他紧紧揽着玉寒的肩膀,以媲美100米跨栏的速度大迈步向外走去,可怜玉寒小短腿跟起来,异常费力。然而她也知道,及早冲出重围才是上上之策,因而也不敢怠慢,紧紧跟着。
走了几步,尘默感觉到身边的人跟不上自己的步伐,便稍稍慢了些,以便她不用赶得那么急。
这些小小的细节,仿若细细缠绕的藤蔓,慢慢攀上两人情感的大树,使其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等到坐到车里的时候,玉寒长长舒了一口气:“跟被追杀似的。”
“以后,我们尽量不要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