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什么了?蠢货吗?
卫秧只觉得可笑,她跟他耍心机,她凭什么?
就凭她跟在赵灵身后当过几天婢子?
这未免也太小看他卫秧了。
她并无功绩,深居秦宫,却屡屡把手伸向了朝堂,用着那些可笑的,不堪一击的手段,她有什么资格?
还不就是仗着秦公的宠爱。
卫秧蔑视她,厌恶她,秦国是他一步步亲手经营起来的,秦国的强大也全都是他的功劳,她魏姝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一颗老鼠屎,一条臭鱼,他光想想就感觉恶心,从未有一刻像如今这般想亲手把她给了结掉。
他坐在矮案前,手攥成了一团,指结发白,他觉得愤怒,觉得窝囊。
而魏娈在门外静静地看着他,她不敢进去,心里觉得卫秧已经变了,变得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魏国中庶子了,曾经的潇洒不羁的他已一去不返,权力真的是可以改变掉一个人的。
当他站的越高,变得就会越多。
但是她却还是爱着他,这爱早在几年前就在心底扎了根,并一天天的枝繁叶茂了起来,到如今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拔除掉呢?即便是狠心拔除,也还会在心底留下一个硕大的窟窿。
她手里端着一碗热羹,犹豫了许久,迈进了屋去。
卫秧看见她,心里又想起了魏姝,不免又有些烦躁,却还是耐着性子,说:“怎么还未睡?”
魏娈坐在他对面,柔声说:“见你晚上未用膳,熬了碗清淡的羹汤。”
卫秧没动,说:“我会用的,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些休息。”
魏娈本来是该走的,可是她却没动,沉默了好一阵子,轻轻地开口说:“你跟姐姐,真的就到了势如水火,你死我亡的地步了吗?”她的声音在颤抖,非常的难过和悲伤。
卫秧怔了一下,转而微笑道:“谁同你说的,别胡思乱想。”
魏娈眼圈泛红,激动地说:“我听到的!那日我听到的!”她的声音微微平稳了一些,又说:“那日我听到那人跟你说,百姓闹事,宗室劝君上诛你,这些都是姐姐在私下授意的。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卫秧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魏娈。
他不能让魏娈因为这事去跟魏姝吵闹去,因为他还不想和魏姝撕破脸,这时候撕破脸对他没有一点好处,反而会打乱他所有的筹谋,他必须要安稳住魏娈。
于是他笑了,说:“你想听实话?”
魏娈红着眼睛,说:“想”
卫秧眼眸垂了垂,又抬眼看向她,说:“实话就是那日你听到的一切,都是宗室们的离间之计,意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他说的非常坦然,神色无半点不妥。
魏娈显然没想到是这种答案,愣了愣神,说:“当真?”
卫秧展袖笑道:“我为何要骗你?”又斟了杯热茶,说:“这朝堂之上,本就是风云变换,真假难辨,有些话可信,然不可尽信。”
魏娈说:“那你……”
卫秧坦然笑道:“我不过是忧心而已,我为秦国殚精竭虑,不想最终落得个吴起那般凄惶的结局。”他见魏娈仍是犹犹豫豫,有口难开的样子,笑道:“还有什么想说的?”
魏娈抬头看他,他生的俊美,眼眸勾人,她光是看着他,心就在胸中怦怦的跳,嘴唇翕动,最后脸一红,起身说:“没事,你把羹喝了,早些休息吧。”说完看也不看他,快步的走开了。
回到屋子,把门一掩,魏娈靠在门扉上,她看着未点灯,一片漆黑的屋子,胸口上下的起伏,呼呼的喘息,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手是冰的,脸是烫的。
她说不出那种话来,女孩子家终归面子薄,怎么能开口问男子“愿不愿意娶她”这种问题。
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卫秧年纪比她长十岁,他若是喜欢她,早就说了,怎会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表态,没有表态,就说明还是不够喜欢。
魏娈在心里这么一想,就暗暗的庆幸,庆幸自己刚刚没有说出那句话来。
魏姝回到华昭殿时已经非常晚了,宫里没有多少人,宫灯都熄了不少。
燕宛没有睡,一直在华昭殿等她,现下见她回来了,燕宛迎上来,说:“姑娘”样子神神秘秘。
魏姝说:“何事?”
燕宛说:“这段时日来,蟠殿那头鬼鬼祟祟的,这两日派人去盯着,果然有些问题。”
魏姝看着燕宛紧张的样子,竟然想笑,说:“有什么问题?”
燕宛拿出一包白布,打开说:“蟠殿每日都扔出许多的药渣来,也没听田氏夫人生病,况且寻常,谁会在自己寝殿里熬药。”
这话说的有道理,魏姝也起了疑心,把白布打开,里面是熬剩的药渣,带着一股刺鼻的药味,光是闻,就觉得苦的胃都缩紧在了一起。
魏姝拧了拧眉头,说:“这是什么药?可派人去查?”
燕宛说:“查了,据说是调养身体的,喝了这个,就更容易受孕,怀上孩子。”
魏姝笑了,转头看着铜镜,把耳瑱摘下,放进小玉奁里,漫不经心地说:“我当是什么鬼方子,这药当年魏娈的母亲也喝过,没什么稀奇的。”
燕宛说:“姑娘,您长点心,她喝着药是为了怀君上的孩子,这还不拼了命的想法子往君上床上爬。”她话说完,嬴渠就进来了,燕宛看见他,脸忽就被吓的惨白,她太口无遮拦了,田湘就是不得宠,也不是她能嚼舌根子的。
魏姝见他